直到薛升的馬車走的很遠了,蘇明遠和高縣尉還是久久無言,兩人對視一眼邊搖頭邊往城門內走去。蘇明遠怎麼也沒想到,薛知府家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很顯然,那薛方氏是想嫁禍給蘇家的,只是沒找到機會,或者說是沒得逞罷了! “大人,這……”高縣尉也是眼神古怪,這都叫什麼事! 以前還沒覺得這位知府大人行事這般…這次,高縣尉內心也很有些失望!他在江城多年,這種事幾乎不用站隊,自然是蘇大人這邊的。 蘇明遠搖頭,並不願多說什麼。 這種事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是頂頭上司縱使行事糊塗又能如何?再說,他現在很擔心家裡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剛才因為薛旭的那一番話,所以薛升夫妻倆都沒有回過神來,就這麼落荒而逃了! 事情過後,他們肯定會追究薛旭是如何到了城門處的,那麼巧的機會就讓他偷偷上了馬車嗎?這個說辭,蘇明遠是有些不信的。最大的可能,便是有人幫了他。 並且出門買東西的是侯杏兒,這就有些不正常。 雖然蘇明遠並不管後院的事,但是也知道侯杏兒很少出府去買東西。這其中必然是有什麼蹊蹺。 兩人以最快的速度回了縣衙,蘇明遠簡單交代了幾句就去了後院。 侯杏兒也剛回來不久,正在給秦雪菊稟報城門處的那一幕幕,秋月也在一旁聽著,兩個丫鬟邊說邊笑樂不可支,一見蘇明遠進來立馬就噤了聲,變了臉色很有幾分害怕。 “回來了!”秦雪菊笑著迎了上來,又轉頭對丫鬟們說道,“你們退下吧。” “杏兒留下。”蘇明遠沉聲說道,侯杏兒嚇了一跳垂首站在一旁低眉順眼的什麼話也不敢說。她還從來沒見過三叔冷著臉這麼嚇人的樣子,是不是薛三公子的事又出了什麼變故? 侯杏兒噤若寒蟬,心裡七上八下的沒有著落。 秦雪菊倒是還好,給蘇明遠到了杯茶輕聲問道,“怎麼樣了?知府大人可走了?” 蘇明遠點頭,問道,“薛旭的事是怎麼回事?” 秦雪菊見蘇明遠問起,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末了又道,“三郎若是怪我便怪吧,但是此事跟杏兒沒有關係,是我吩咐她去做的你莫要怪她!” “三嬸!”侯杏兒感動不已,心裡越發敬佩秦雪菊。 蘇明遠嘆口氣,說道,“我也沒說要怪杏兒,你不用緊張。杏兒,我問你,有沒有人看到薛旭從馬車上下來,你有沒有在城門處跟他說過話?” 侯杏兒連忙答道,“應該是沒人看見…我不確定,我沒跟他說過話,他下來的時候我聽見了,但是我假裝沒看見他,老張頭也是。夫人叮囑了,到了地方千萬莫要跟薛三公子講話…” 蘇明遠聽著有些放下心來,雖然是有些欲蓋彌彰,但是總也比暴露的太過明顯要好。此事,就算是薛升相信了薛旭的話沒有猜測,那薛方氏也定然會引著薛升往蘇家身上想。 況且,這件事本身秦雪菊就幫了忙,薛旭也許是敏銳一些,但是一個那麼大的孩子,輕易是沒有膽子跟當家主母撕破臉皮的。 當然,其實薛府的真實情況他也不知道,現在想的這些也不過都是猜測。 “三郎,可是有什麼不妥?”秦雪菊見蘇明遠面色沉重,心裡也有些不安。擔憂的說道,“這事我本也不想去管,可是…我又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孩子,就這麼在我眼前沒了而我什麼也沒做…” 說著,秦雪菊就落下淚來。 說她心軟也好,說她多管閒事也好,反正她是真的見不得這種事,不可能狠下心做到不管的。 “杏兒,你先出去吧。”蘇明遠嘆口氣,擺手讓侯杏兒先出去了。 說完,他起身看了一樣在小床裡睡得香甜的小兒子,又走過來攬住秦雪菊說道,“你做的沒錯,我不怪你。我只是,我只是擔心…” “嗯!”秦雪菊重重點頭,“我知道,我當時也考慮過,萬一…若是有什麼不好的後果,我們能不能承擔…我也猶豫過動搖過,但是一想起我們的孩子在外面,若是也遇到這樣的事也到了走投無路的境地,我希望…也有人能夠幫他們一把……” 秦雪菊說著,眼淚撲簌簌往下落。 蘇明遠輕嘆一聲,不忍心再責怪妻子安慰道,“我明白,你的想法我都明白。不要緊不礙事的…薛升就算心裡有數,也不會冒然怎麼樣。你做得很對,這樣就很好,我不怪你。” “謝謝你,三郎!”秦雪菊破涕為笑,很是窩心。 “現在,你把事情再仔細跟我說一遍,我們看看還有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蘇明遠揉了揉秦雪菊的頭,輕聲道,“今個,在城門處那薛方氏算是載了一個大跟頭,不管她心裡有沒有疑心你,暫時都沒有空閒來對付我們。” “城門處的百姓都聽到了薛旭對她的指控,這種事情就算是壓那也壓不住的,很快訊息就會流傳到府城去。雪菊,不得不說你這個法子用的極妙!眾口鑠金,就算是那薛方氏再有手段,也不敢冒然對那孩子下手了。” “嗯,我便是想這樣,讓她不敢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