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喊廚房趕緊上菜啊!”
“敢問大當家的找老朽有何貴幹?”菜上齊了,趁周秉新給大家倒酒的功夫,周玉升開門見山的問道。
成卓凡一抱拳說道:“既然周先生如此爽快,我也就不用拐彎抹角的了。”
只見他端起酒盅和在座的挨個碰了一下,站起身一飲而盡,然後說道:“周先生,呂師傅,要知道咱雖然幹得是腦袋別在褲腰上的買賣,可縣城的警察隊,濟南府的國軍,還真沒把咱怎麼樣了。但現在不同了,日本人來了。我今天來就是想讓周先生能給指條出路。”說完,他又是深深的一抱拳。
呂決一下子明白了,這位土匪頭子感覺到日本人帶來的巨大威脅,今天是來討教來了。他穿越來以前就打定過主意:過來後多看少說,儘量不去影響周家以及與周家有關係的人的行為,免得像差點影響了刁文亮一樣把周教授也改變了。雖然自己在教周秉新軍體拳,但史書記載他是讓鬼子活埋了的,這活埋估計和軍體拳瓜葛不大。
所以說他沒插話,只是靜靜地盯著周玉升,看他怎麼來回答。
只見老秀才也把盅裡的酒一口乾了,起身在房間裡踱起步來。
呂決心說靠,這祖孫倆咋都有這嗜好。
就聽周玉升停下腳步說道:“大當家的,有一部叫《水滸傳》的書不知您讀過沒有。”
呂決一愣,就聽成卓凡哈哈一笑說道:“不瞞您老先生說,我這半輩子沒讀過幾本書,而唯獨這《水滸傳》卻是獨得滾瓜爛熟。這可是寫咱們土匪強盜老祖宗的書啊,我這後輩小子能不去從老祖宗那兒取點經嗎?”
呂決一笑,這土匪頭子也不是一味的那麼令人討厭。
周玉升也是一笑後又接著說道:“那你對宋公明一夥最後的歸宿有何看法?”
只見成卓凡臉上的笑容一下僵在了那裡,看來這句話問到他心坎上了。停了一會兒,他說道:“願聽先生高見。”
周玉升說道:“我曾經研讀過《宋史》,知道大宋宣和年間雖說腐敗,但卻還沒有到達病入膏肓的地步。也就是說還沒有隨便誰就能把它滅了的地步。我想這一點宋公明比你我都清楚。那麼他滅不了大宋,結局只有一個,讓大宋把他滅了。那怎麼辦?滅大宋,他宋江自以為沒這個本事,起碼也不是時機;讓大宋把他滅了呢?他又不甘心。於是他們這夥人的出路只有一條:在國家內憂外患之時披掛上陣,‘替天行道’,為國效忠。”
呂決的心中響起熱烈的掌聲。人家這秀才還真不是蓋了的,隨便拿本什麼破書都能講出點自己的道道來,並且這道道還不是什麼破道道爛道道,還真就是正二八經的道道。
這下輪到成卓凡來回踱步了。
“您是說讓我也接受‘招安’去打鬼子?”
“‘招安’好像不好聽。好像就是投降,就會像宋江一樣遭人唾罵。但這裡有一個問題須得搞明白,那就是受何人‘招安’,向何人投降。宋江投得是那個昏庸無道的道君皇帝;假如你要投的話卻不是。要知道現在咱們就快要亡族亡種了,你要投的是咱們的中華民族,救的是咱們的炎黃子孫啊!”說完幾句話,周玉升的眼裡竟盈盈的閃出淚花。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打東洋(一)
冬天走了,春天又來了;春天去了,夏天又到了。
在這三季交替的半年多時間裡,先是青龍山上的土匪頭子成卓凡搖身一變,以山東省獨立保安六團特務營營長的身份率領隊伍駐紮進了醴泉鎮;接著就是長山馬耀南領導的原中國人民抗日救國軍第五軍也搖身一變,以八路軍山東縱隊三支隊的身份打下了原先由一個鬼子中隊駐守的鄒平縣城;然後又是不知從那兒冒出來的一支打著山東省獨立保安四團旗號的隊伍,駐進了醴泉鎮以西三十里的刁家鎮。
於是周家莊就處在了這樣一個不知應該說尷尬還是叫幸運的位置上:往西北方七里是醴泉鎮的保安六團特務營;往西三十多里是刁家鎮的獨立保安四團;往東十二里是八路軍三支隊;往南十八里是青陽店的鬼子炮樓。要是讓鄒平教堂的神父來看看,他會說這基本上就是一個十字架的形狀,而周家莊就正好處在這個十字交叉點上。
本來周圍這四家前一段時間裡還算相安無事的,可這幾天聊城專員範築先和駐紮在萊蕪的三十九軍要打濟南府,說是上回山東人一槍未放就丟了大片國土,這回一定要把這個巨大的恥辱給雪回來。於是乎不知在哪位大人物的調動下,周家莊四周的這幾家就全都動了起來。
鄒平城八路軍三支隊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