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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青呢大轎。兩頂轎子在一間大大的錢莊門口停下,從裡面走出一男一女兩個人來。不用說,來者就是剛發了大財的呂決和烏楊麗娜。

只見呂決身穿蘇麻泥青緞子面長袍,外罩一件鴨青色蜀繡滾花琵琶襟坎肩,左手提著一隻被黑布罩得嚴嚴實實地鳥籠子,右手的大拇指朝天翹著,上面套了一隻大大的玉石扳指。因為北京的天氣比夏家營要暖和的多,所以今天出來他頭上沒戴帽子,卻在鼻子尖上架了一副水晶玳墨鏡。加上那一臉淫淫的笑容,怎麼看怎麼像一個開窯子開發了財的龜公。

旁邊的烏楊麗娜更是誇張,只見她身穿一件桃紅色金白鬼子欄杆對襟旗袍,外罩一件一片紫滾銀邊大褂。頭上梳著一個大大的兩把頭旗髻,腳底下更是穿了一雙“花盆底子”旗鞋。走起路來那一步三搖的架勢,簡直就是一個踩高蹺的。

兩人一路走來,引來大街兩邊許多人們的駐足觀看。

按說現在已經到了康熙中葉,男人們長袍馬褂提籠架鳥玩扳指的紈絝習性人們已經習以為常,可呂決鼻子尖上的那副墨鏡此時卻並未流行開來。又加上他穿著那麼一身光鮮的衣服身後卻沒個跟班,鳥籠子竟是自己提著,這實在超出了人們的思維習慣。

烏楊麗娜的那身行頭就更令人不可思議了。梳旗髻罩大褂穿“花盆底子”旗鞋那是滿人地禮服,竟然有人穿一身又麻煩又沒法走路的禮服出來逛大街。這樣的打扮即便是在場合上身邊也是有一兩個小丫頭扶著走的。可是眼前的這位不,就這麼一個人一路踩著高蹺走來。

這一對“玉人”就這麼一前一後的走進了錢莊大堂。

這已經是呂決今天進入的第五家錢莊了,頭四家都是一開始沒人理,最後差點喊爺爺。這家也是同樣,兩人坐在椅子上老半天了才有個跑堂的過來打招呼:“這位爺,您是兌銀子還是存銀子?”

呂決沒說話,伸手把一張一萬兩地銀票拍在桌子上。

“得!小地明白了,您是要將這張大票換成零地。是換成一百兩一張的還是五十的?”

呂決懶洋洋的看著屋頂。一根牙籤在嘴裡轉來轉去:“全給大爺兌成五十兩的——”

跑堂的剛要應承。面前這位眼睛都快翻到頭頂上去了的大爺又冒出了四個字:“——十足銀錠!”

小跑堂一下子呆在了那裡。天老爺爺啊。一次兌一萬兩。這一時間到哪兒去湊一萬兩銀子去啊!

那張得大大地嘴巴還沒合攏,這位爺又發話了:“要是問題不大的話我這裡還有五六張,就在你們這兒全兌了,也省得大爺再跑別家了。”

跑堂的扭頭撒丫子就跑,邊跑嘴裡還邊喊:“掌櫃的,有人來砸場子了……”

呂決深深地嘆了口氣,怎麼這五家錢莊都說自己是砸場子的呢?我這人長得很像地痞嗎?再說了。哪有懷裡揣著十萬銀子的地痞啊!

按說這還真不怪那位跑堂的,怪只怪呂決沒把規矩搞清楚。其實這到錢莊兌銀子和後世到銀行取錢是一個道理,要想支取大宗的現金必須和銀行提前預約才行,因為人家平時根本不會在櫃檯預備大量現金。

現在這個時代更是講究這個,櫃檯上平時也就做些幾兩幾十兩頂多幾百兩地存兌,再大了就是要預約才行。不預約就上門兌換大宗銀兩地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暴發戶,突然天上掉了個大餡餅。根本不懂的規矩;另一種就是剛才跑堂的喊地那種——砸場子的。

櫃檯後面閃出來四五個人。當頭一人照跑堂的臉上“啪”就是一個大耳刮子:“喊什麼喊,光天化日之下哪兒來的什麼砸場子的!”

跑堂的捂著半邊紅紅的臉,扭頭一指坐在那裡還在繼續看天的呂決說道:“掌櫃的。他……他……他要一次性的兌一萬兩現銀,沒提前吱聲不說,還說要是問題不大的話他身上還有五六萬的銀票要兌。”

“哦?”這位掌櫃的也是吃了一驚,連忙朝身後的幾個彪形大漢一揮手,幾個人一下子把呂決圍了起來。當早上走進第一家錢莊出現這種情況時呂決還給嚇了一跳,以為人家要搶他身上的銀票呢。現在已經是第五次出現這種情況了,似乎已經見慣不怪了。他知道這幫兇神惡煞般的傢伙只要一仔細看桌上的銀票就立馬得喊爺爺,並且那位跑堂的還要挨一巴掌。也不等那位掌櫃的自己趴桌子上看了,他直接拿起銀票遞過去,嘴裡同時說道:“都別張牙舞爪的,把東西看清楚了再說話。”

靜了不到十秒鐘,耳朵裡又傳來“啪”的一聲響,同時聽掌櫃的朝那位跑堂的怒吼道:“你他孃的眼睛瞎了?沒看見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