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心下疑惑,卻不敢問。弘圖之死,到如今,她都覺得是因為自己沒照顧好所致。每次見到熹妃,總覺心懷愧疚。只是,謙嬪話裡話外,卻叫她聽出另一層意思。本想再問,奈何宮巷之中,人多嘴雜,話到嘴邊,只得暫且嚥下去。謙嬪也未多說,領著人回宮不提。
再說年妃回到延禧宮,越想越氣,越想越惱。偏偏不能發火,不敢使性子。傳話出去,叫孃家嫂子進宮說話。哪知年家回來的信兒是:老爺不日要赴藏為官,整個家裡忙著打理行禮。老太太又病了,年夫人無暇抽身。年妃無奈,只得給年羹堯送信。得來的訊息就是:望娘娘好好照顧自己,孃家無能,只盼娘娘平安,就是福氣。
年妃鬱結於心,不久,就纏綿病榻,快到新年,方才能夠起身。本以為,弘經能常來寬慰一二。哪知,弘經來倒是來了。每次過來,不是弘琴陪著,就是弘緯帶著人在殿外等著。除了“忘母妃放寬心”之類的話,再也沒用多少。弘琴還在旁邊插科打諢,年妃縱然有再多心裡話,也說不出口。如此一來,宮院之內,沒了年妃推波助瀾,倒也安靜了不少時候。
懋貴妃素來貞靜,晉了貴妃位,不過忐忑琢磨兩日,而後,每日裡,將手頭宮務處理妥當,依舊吃齋唸佛。反觀齊貴妃,更加不理事。手中宮權,明裡,交給懋貴妃,實際上,早就給了固倫公主弘琴。安妃倒是實打實地管事,可惜,她只管公主所六公主、七公主教養之事。如此一來,真正掌管宮權、統攝六宮的,反而是年僅十一歲的和敬固倫公主。
弘經、弘緯忙於學業,偶爾參與政務。弘琴便在身後用心打理後宮,將那些烏糟事情,處理乾淨,不叫哥哥弟弟煩心。衲敏看她辦的像模像樣,便叫來掌印女官,直接將鳳印借給她。
時候長了,弘琴便養成了個“好”習慣。那就是,每天抱著鳳印,定時喚來敬事房管事太監蘇培盛,往雍正臨幸嬪妃的簿子上蓋戳。
蓋就蓋吧,反正,在後宮諸人眼裡,固倫公主本就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主。問題是,蓋完了,還饒有興趣地品評一番。說什麼這個答應腿長,幹起來帶勁;那個常在胸豐,摸起來舒坦。就差問蘇培盛,每次多少時辰,用的那是什麼姿勢了。每次,都能問的老太監蘇培盛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縫,一頭扎進去。
遇上雍正自己睡,弘琴擺出一副孝順閨女的嘴臉,就大模大樣地吩咐御膳房,“麻溜的,多燉些牛鞭鹿鞭虎鞭,給萬歲爺好好補補!”
這樣的事,自然瞞不過雍正。無奈之下,雍正只得天天到仁和堂睡覺。每天回來,第一句話就是問皇后:“你到底什麼時候能好?趕緊好起來,處理宮務,可少不了中宮皇后啊!”
衲敏不知內情,只得實話實說。按金巧巧和詹姆斯大夫說辭,大概就是——更年期到了,內分泌失調,再加上體弱,本該發脾氣,卻因為身處皇后之位,不能隨心所欲,硬生生壓抑。所以,才累著了,昏迷過去。怕是要調養好幾年才行。
雍正聽了,不由嘆氣。過了一段日子,雍正大叔苦思冥想,終於想出了個好法子。興沖沖跑來問皇后:“你說,閨女也大了,該懂的都懂了。是不是,該拾掇拾掇嫁妝,把她給嫁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防抽防盜:143章
弘琴聽侍衛這麼說,知道一定出大事了。通常,要是雍正叫他們回去,那是有事。要是太醫也敢催他們回,就說明有大事。來不及多想,對身後宮女吩咐一聲:“收拾東西,回。”出了雅間,弘經、弘緯已經站在門口等她了。
弘同立在一旁,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查爾汗對二位皇子拱手,“二位少爺放心回去吧。這裡有小人,不妨事。”
弘經、弘緯對著查爾汗點頭,叫上弘琴,領著宮女、侍衛,一行人匆匆離開。
查爾汗也沒心情喝酒,付了錢,將弘同送回家,回到住所,先到高堂去看轟吉拉氏。
一聽皇后病了,弘吉拉氏登時嚇壞了。“這可如何是好?萬歲爺病之前,我去看她,就覺得主子娘娘臉色發暗。本來,想著調理調理就好。哪知道,還是病了。兒啊,這要是萬一……公主可是有三年孝!哎呀,我的乖孫,到什麼時候才能抱上呀?”
查爾汗原本還憂心皇后病情,聽母親這麼一說,反而樂了。“母親,您怎麼就想到這兒呢?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弘吉拉氏搖頭,“你不懂,歲數到了,自然就該走了。皇后這些年,雖說沒管過事、操過心,可是,該她受的,一樣也沒落下。我每次去看她,都覺得她自己很不願意在這兒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