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4449/
……
祖神領地
寒地,流放山谷,狂風颳在堅硬的崖壁上,發出刀劍相交的呼嘯聲。大雪已將古的全身蓋住,只露出一雙眼瞼。為了適應寒地的環境,寒地人有雙層眼瞼。不用睜開眼睛,透過裡面一層透明的眼瞼,他們就能注視雪地上的目標很久。
古的身體已經開始發麻,慢慢沒了知覺,右腿卻不由自主的抽動著。他不知自已還能堅持多久,很多狩獵的寒地人就這樣趴在地上,再也沒有起來。
一隻鹿,一步步向這邊走來,四周的草都被雪掩埋了,只剩這邊還稀稀的布著一些草根。它警覺的四處張望,好象覺查到地面的一絲異樣,膽怯的它連忙向後退去。
已經整整三天了,這樣下去可不行,阿葉和陸兒還在等我回去。看著眼前警覺的獵物,古依然沒法讓自已的右腳停止抖動。
再沒有獵物,陸兒又要捱餓了,我真不是一個好父親。一想起陸兒瘦小的身體,古心裡無比焦急。疾字決沒完全掌握,千萬不要使用靜字決,你可能無法再回到自已的身體,你會死的。許多年前,那個嚴厲的警告聲好象還在耳前回響。
要死就死吧,古閉上眼,運用起靜字咒,控制你的腳,控制你的手。。。。。。
也許是一瞬間,也許過了很久。古不再感到寒冷,也聽不到風聲,他的靈魂飄浮在空中,如此透徹的檢視自已的身體。
他能從裡到外的清楚看到,跳動的心臟,血液的流動,呼吸帶動氣息的進出,以及骨胳和肌肉的輕微顫抖。
如同張開自已的眼睛一般,他慢慢讓自已的身體停止了機能。只剩一股微弱的真氣,在自已的體內緩緩流動,不一會兒,古如同死物般一動不動趴在那裡。
好象又回到那個改變命運的夜晚,古為了活命,他只能從高高的崖壁上跳下去,全身劃的傷痕累累,一條腿骨都折斷了。
不知滾落到了那裡,也不知爬了多久。我要報仇,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復仇的信念在古的腦中不停的盤旋,驅使他不停的向前爬去。
背部的刀傷是最致命的,那是他的好兄弟給他的紀念。鮮血不斷的從傷口滲出,身體變的越來越涼,他再沒有一絲力氣向前爬動,不遠處的山洞,如同在幻景中一般遙遠。
古開始感覺不到自已的身體,靈魂好象飄浮起來。也許是感到生命受了威脅,一直無法突破的靜之決,不由自主的執行起來,護住他胸口最後的溫暖,讓他的意識一直清醒著。
眼前閃過好多人的面孔,男人的,女人的。。。。。。古的一生好象都在眼前閃過,我到底殺了多少人,他對自已說到,我需要結多少發記,又會是誰,來了結我的生命。我太累了,支援不下去了,生平第一次,他對自已的生命產生了放棄的想法。
耳邊依稀傳來一絲響聲,一個模糊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眼前。“強者生,弱者死,拿去我的頭,你會得到獎賞和榮譽。”古的心中沒有一絲恐懼,如同解脫了一般的輕聲道。
“天神保佑,你沒會事的。”“象我這樣的人,天神還會憐憫我嗎。”“天神,保佑每一個寒地人。”那個輕柔的聲音堅定的說。
古看到一雙溫柔的眼睛,那無邊的風雪,也沒能掩蓋住眼中的溫情。古的靈魂飄浮在空中,就象泡在溫泉裡,又好象回到母親的懷抱,一切都無比的寧靜和溫暖,孩子。就這樣一直下去吧,不會再有煩惱和憂傷,一個聲音在耳邊響道。
那隻鹿走到了他的身邊,安心的吃著地上的草根。我不能死,我還有好多事沒做,陸兒和阿葉的身影在古的眼前閃過,他心中吶喊著,一瞬間,他的靈魂又回到自已的身體。
“疾。”古大喝一聲,從厚重的雪中躍起身來,手中的長矛脫手而出。那隻鹿捱了一記,拖著長矛向林中跑去。
就算經驗最豐富的獵手,只憑著一支長矛,也很難孤身一人打到獵物。流放之地的寒地人都是結成獵隊進行圍獵,古不敢加入任何一個獵隊,誰知道他們是否還在找尋他,部族有多大勢力他比誰都清楚。
上次的死裡逃生,讓他的六根氣脈斷了五根,在力之決上再無寸進。如果不是他在生死之間,摸到了靜字決的皮毛,他根本活不過那個夜晚。
我現在就是一個殘廢,他飛起的身影沒能持續多久,那股真氣就再也驅動不了疾字決,從空中落了下來。好險啊,剛才就差這麼一點,自已就再也回不來了。古嘆了一口氣,拖著跛了的右腳,延著雪上的血跡向林中深處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