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那託斯輕輕咬著她的耳垂,隔著手套可以感覺到骨頭形狀的右手環在她腰際,固定著她的身體,那隻柔軟的左手則輕輕的撫遍她的全身,耳廓裡還可以感受到她溫暖的鼻息。異樣但舒暢的感覺一陣一陣的傳來。
塔那託斯在幹什麼?塔那託斯想要幹什麼?她已經無所適從了。整個世界本都是那麼的混亂,或者現在的這一切也只是她這個瘋子的假想?當自己曾經的堅信變得虛無縹緲的時候,周圍的一切現實就更加顯得脆弱不堪了。
也許她所見的塔那託斯的右手扯開了她的長袍的前襟的舉動確是真實,然後她又看到那一方有著紫色花紋的黑色絲巾失落了出來,滿滿的飄到地面上。她記起那是肖送給艾絲的絲巾,那是他們兩人感情的鑑證,當時羅蘭把它給了她。
這是肖的禮物,肖送給艾絲的禮物。她記起了,那不是奧西!
奧西。這個名字太奇怪了。她們兩人一直談論著奧西,根本不存在的奧西,瘋狂的她所假想出來的奧西。
她突然矮下身子,像蛇一樣靈敏的從塔那託斯的懷抱裡掙脫出來,順便將插在地裡鋒利的短刀和飄落在地上的絲巾拾了起來。
“你騙我。”在極近的距離上,她迅速的將匕首向塔那託斯刺去,毫無阻力地刺進了她的心房,一樣的黑色袍子迅速被血染成又黑又紅的汙濁不堪的顏色,就好像她所熟悉的塔那託斯重新綻放的本色的笑容一樣詭異。
“終於完成了,我親自執行的最後巡禮。”插在胸口的匕首彷彿絲毫也沒有給塔那託斯造成痛苦,反而露出了獲得勝利的表情。
龐大的記憶瞬間像沖垮堤壩的洪水一般湧進她的大腦,久遠的過去的時光,湮沒在歷史長河中的真相,無數的點點滴滴頃刻地匯聚。她曾經猜測,之前的巡禮已經讓她一點點地接近塔那託斯,從容貌到力量再到體質,到了最後的巡禮是什麼樣的功效。不過如果仔細想一下也應該可以得出結論,她和塔那託斯相差的也只有記憶了。
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她卻彷彿經歷了幾千年的光陰。或悲傷、或快樂,或者是親眼見證曾經一起生活的夥伴的老死,或是親手殺死曾經名噪一時的英雄人物。一切就如同真實的幻境,又好像是看著自己的過去,經歷的種種。她突然能夠明白為什麼在塔那託斯的記憶中會有這樣的想法,千百年來經營著這樣的謀略。
塔那託斯並不是獵巫運動的受害者,並不是因為當時的痛苦經歷而想要毀滅這個世界,並不是一個邏輯複雜而混亂的瘋子。塔那託斯是獵巫運動的的幕後黑手,而在四百年後的今天,她又想要發動另一個“獵巫運動”了。只因為在紛亂的環境中、在被壓迫的世界裡,才可能找到強大的靈魂,讓痛苦來把這樣強大的靈魂雕琢成她所想要的形狀。
400年前塔那託斯沒有成功,400年後的今天,塔那託斯成功了,她成功地製造出了另一個自己。只有這樣,塔那託斯才能夠殺死自己!
而奧莉西雅將會變成塔那託斯。
不,不能這樣,這不是她所想要的結局!
她感到塔那託斯得生命正一點點地流進自己的身體,而那個詭異的笑容也變得越來越蒼白乏力。{奇。書。網}不,這樣下去奧西也再不能回來了!她立刻從塔那託斯的胸膛裡拔出那把通體純黑的匕首,迅速用自己左手的手掌堵住噴濺出來的鮮血,再用匕首將自己手掌和塔那託斯的胸膛一起穿透。
“巡禮中止!”這本不需要存在的關鍵詞,只是她向自己的祈禱,給與自己的虛弱鼓勵。
但她成功了。她的力量、她的記憶、她的生命力正一點一點的重新流回塔那託斯的身體。
“又失敗了。”塔那託斯失神地站在那裡卻並沒有倒下,她的臉色也沒有因為重傷而變得更加蒼白,對於長久的努力的失敗似乎已經因為習慣而看得很開。她的身體就好像酒精構成的一樣,在空氣中慢慢地揮發,從腳開始,黑色的褲腿首先可以看出已經變空。然後是手套掉落在地上,袖管也變空了。
但她並不會死,只是幾十年之內再也沒有足夠的精力去維持另外一場巡禮而已。永生的痛苦還將繼續折磨著她,直到她找到一個人來代替她。
最後,在那個地方只剩下了一堆黑色的衣物。
而依舊站在那裡的她也變成了一個男人。白色長髮的男人。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臉龐後突然仰天長嘯:“為什麼會這樣!”
第一章 新的敵意
第一章 新的敵意
有些東西只是在得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