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個個相似。
狗血的姻緣各有不同。
“幽閒你——你們是在幹什麼?”
然鏡如遭天雷劈過般楞在原地,片刻反應過來,扯掉自己的披風,衝過去裹住衣衫半褪、面色緋紅的幽閒。
“呵呵,我們當然是在穿衣服啦。”隔著兩個粗壯的楓樹,薔薇狼狽的將衣帶繫好,嘿嘿傻笑。
然鏡面色頓時比木炭還黑——而且還是未燃燒的那種。
“你誤會啦,我們是在換衣服。”幽閒連連擺手解釋,又羞又冷又驚又囧,“方才被一幫人追殺,我和薔薇互換衣服,為的是掩人耳目,呵呵,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看看薔薇身上的緇衣僧鞋,再看看幽閒身上的短襦棉袍鹿皮長靴,然鏡的冰山臉方有些融化之勢,剛才真是驚魂一幕:
雪夜裡,兩個灰白的身影躲藏在楓葉林中作穿衣狀,似乎看到了他的到來,身影動作快了不少,細雪月光將這裡照的如同白晝,那身影再熟悉不過了——幾天前的一個晚上,她還在自己懷裡輾轉纏綿。
然鏡腦袋上連頭髮都沒有,老天擔心他會被凍成傷寒,於是好心好意的扣上一頂綠油油的帽子給他驅寒。
心碎了,然鏡就像所有“老婆在外偷漢”的男人那樣悲憤的衝過去,豈料更受到打擊的事情還在後面:和幽閒一樹之隔的人,看身形瘦小,面容清秀,似乎是個女人……。
難道自己還不如一個女人嗎?破碎的心連續遭遇重創,化做漫天的雪絨花。
(各位看官,且讓蘭舟將時間推移半刻,從頭講起。)
話說幽閒和薔薇互換衣服,幽閒仗著自己是僱主,強迫薔薇先脫,薔薇含著淚,流著清鼻涕,抖抖瑟瑟躲在楓樹後脫完衣服,打成團扔給幽閒。
“咳咳,內褲就不用互換了。”幽閒將純棉底褲扔回去,為了讓薔薇長記性,她故意慢斯條理的換衣,誰知這一幕恰好被然鏡瞧見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幽閒看著狂奔而來的然鏡,暗想:前兒晚上還故作瀟灑的和他約定相忘於江湖,勝者為王,敗者暖床來著,今晚卻被撞見自己這副狼狽像,怎麼辦,怎麼辦,是順水推舟預設和暗衛有染呢;還是說自己其實是修煉多年的狐狸精,此時正在拜月修行;或者蒙著臉在雪地裸&奔,跑了再說;或者乾脆讓薔薇一劍幹掉然鏡,然後自己幹掉薔薇,讓這件事淹沒在死亡裡……。
(各位看官啊,這一點都不誇張,根據後世的統計,即使是最恩愛的夫妻,在漫長的婚姻生活裡,也至少有二百次離婚以及五十次殺死對方的念頭。)
這晚“偽偷情”的結果是顯而易見的:當肉包子然鏡脫下披風裹住餓狗幽閒,餓狗豈有推開肉包子之理?幽閒所有的雜想化作一池春水,眼神片刻都挪不開他,語無倫次的解釋脫衣和換衣其實有本質區別的。
然鏡細看幽閒身上的衣裙,醋未全效,疑心又起,“這和你以前的舊衣很像。”
“這本來就是她的舊衣服。”薔薇抱著劍大大咧咧的靠在樹幹上,“去年工錢全被她扣光了,一個月都沒肉吃,哪來的錢買衣服?只好撿她扔掉的舊衣囉,我連內褲襪子都是她的,不信我脫給瞧。”
“不用了。”然鏡放下心來,感覺到幽閒繼續往他懷裡縮,頓時手足無措起來,“我——我看見你放的焰火了,所以跑過來看看有沒有事……。”
“哎喲喲,還以為你雪夜逃命呢,卻撞見一場雪夜僧尼私奔的好戲!”一個不冷不熱的聲音截斷了然鏡的話語。
“顧念久?你來幹什麼?”幽閒跳蚤般瞬即離開然鏡的懷抱,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樣子,前幾日她在顧念久面前信誓旦旦,路邊的野花不要採,寺裡的和尚絕不碰,沒想今日就破了戒。
“當然是上山賞景啊。”顧念久從樹叢中繞過來,雪白的皮裘裹住全身,一直垂到腳面,和靴尖的積雪融在一起,皮裘連著雪帽,遮住了他大半個臉,手裡騷包的拿著一把摺扇——這可是寒風下雪啦,大哥!您揮著摺扇不怕折了手麼?
幽閒果然嗤之以鼻,“上山賞景?一身白色,你是上山上墳吧!”
顧念久不急不惱,“呵呵,沒有辦法,有些人記性不太好,或者嫌自己活得太長了,總是往□□上湊,我提前預備著,有什麼不好。”
尼姑是老虎,和尚是□□。
然鏡沒有理會,對幽閒說:“今晚兇險,我先送你回紅葉庵。”
幽閒很聽話,“哦,好,這些屍體——。”
顧念久揮著摺扇繼續說風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