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少竭力擠出一絲笑容:“吳師長;別誤會;大家都是自己人;在下錢雄飛;目前在省保安處擔任中尉參謀……我那輛車是用三千多美元買來的;到現在才開了不到半年;車上後備箱裡有價值五萬大洋的金條……”
吳銘皺起眉頭;淡淡問道:“你既然是軍人;難道不知道我的命令;浮橋上不允許走汽車嗎?”
“這個……我可以出錢的吳師長;貴師將士搭建的浮橋;供那些賤民免費使用;他們哪裡知道什麼好歹?我就不同了;我姓錢;家裡有很多錢……”錢少爺一副自來熟的樣子:“算了;汽車沒了就沒了吧;不過得儘快把黃金打撈上來。只要你把我護送到安全地方;那些黃金就歸你所有”
“行;現在我就送你到安全地方”
吳銘笑呵呵地回應;隨後轉過身;對旁邊的承元大聲命令:“此人身為革命軍人卻不聽軍令;按軍法處置吧”
“好嘞”
孫承元高興地點了點頭;手一揮;兩名侍衛立即衝上去將錢大少按翻在地;雙手剪在背後捆得嚴嚴實實。
錢大少有點兒急了;努力抬起頭;大聲道:“吳師長;你這是於什麼?我家有錢;有數不清的錢”
吳銘露出曖昧的笑容:“錢雄飛;你不是讓我送你到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嗎?以我看;只有天堂最安全;現在我就送你去”
錢大少被兩名侍衛押著;朝河邊走去。
吳銘跳上路旁的一個土坡;對圍過來的民眾大聲宣佈錢大少的罪行。
自西去路上的橋樑遭到日軍戰機破壞後;新二師立即宣佈對道路實行軍事管制;尤其是浮橋必須嚴格控制車輛通行;但凡不聽命令擅自行事;新二師有權作出包括死刑在內的一切懲處。
當吳銘宣佈錢大少槍決的時候;圍觀民眾一片譁然。
錢家傳承千年;唐末五代時錢祖孫三代、五位國君主事;使得以杭州為中心的吳越國成為遍地烽煙的五代時期國力最強的地區;杭州清波門外的錢王祠便是供奉錢家先祖;綿延數十代下來;錢家枝繁葉茂;勢力遍及朝野;錢大少的父親錢學名是浙江省府中的實力派;平日貪贓枉法;壞事做盡;民眾見吳銘敢擼錢家虎鬚;不由拍手叫好。
錢大少破口大罵:“老子又沒殺人放火;憑什麼槍斃我?天下不平之事多了;你都管得過來?你要敢傷我一根毫毛;我錢家一定不會放過你”
“錢雄飛;你就安心地走吧;我聽說你們父子信耶穌;回頭上了天堂;你一定代我向他老人家問好啊”吳銘一聲譏笑;嘲弄道:“哦;對了;你說得對;這天底下為富不仁的人多了;我吳銘今天在這兒發話;看不見也就算了;今後只要看見為禍百姓者;我見一個殺一個。你將是實踐我諾言的第一人”
“且慢;刀下留人啊”
晨光中;黃紹在幾名侍衛簇擁下;艱難地擠開人群;邊走邊高呼:“吳師長;殺不得殺不得啊”
吳銘饒有興趣地看著由遠而近的黃紹;等其來到身邊才笑眯眯地問道:“黃主席;有人身為軍人卻公開違抗軍令;在我的職權範圍內;怎麼殺不得?
周圍民眾驚訝地看著眼前一切;對突然趕來的黃紹很不感冒;眼神中充滿了不屑與憤怒。
黃紹左右看看;拉著吳銘的手來到河邊的柳樹下;小聲道:“吳師長;你可知道這個姓錢的是什麼來路?”
“我乃一介武夫;平日裡只懂帶兵打仗;其他事情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吳銘擺起出一副兵痞的面孔。
黃紹看了看可憐兮兮的錢大少;小聲對吳銘道:“錢家乃浙江世家;在歐美各國及南洋都開枝散葉;影響極為巨大。蔣委員長到杭州;也要到錢家祠堂祭拜。孔院長與錢雄飛的父親錢副廳長素有交情;宋國舅視錢家老爺子為長輩;寧紹臺沿海的海防工程就是錢家主持修建的”
吳銘一聲冷哼。
其實透過新二師情報部門;吳銘早就將錢家父子的底細摸得清清楚楚。
錢家固然是千年世家;但傳承到現在卻是良莠不齊;錢大少的父親錢學名屬於錢家旁系;完全是靠巴結孔祥熙才上的位。修築沿海國防工程;受到孔家委派主持此事的錢學名上下其手;坑蒙拐騙;以次衝好;修築了一個又一個豆腐渣工程;就這樣還不滿足;許多岸防堡壘至今仍存在於圖紙上。被吳銘揭破蘇浙國防工事的內幕後;錢學名又依靠孔家逃脫懲罰;繼續作威作福。
若是沒有這些罪行;吳銘說不定會放錢大少一馬;可是如此國賊卻不知道收斂;再不嚴懲;那豈不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