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烏江遼闊的江水和城市西南以及東北方向的山勢,有利於新二師防守。但即便如此,日軍進攻最猛烈時,數度攻上城牆。
至今為止依然沒有撤離義烏的老百姓,組織起來協助新二師一起將日軍從城牆上給趕下去。最危急時,義烏人不分男女老幼,懷抱著一捆捆手榴彈,直接就衝著日軍衝去,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擋住日軍進攻的步伐。
可以說,義烏百姓在防禦義烏的戰鬥中,扮演了極其重要的角色,這讓每一個新二師官兵都感動不已。
“可惜啊!”
羅鈺銘輕輕嘆息一聲,新二師已到不得不離開的時候。
從金華髮來的兩列火車,已經在義烏城西的苦山及東山停留了半天,雖然列車全部由偽裝網覆蓋,但依然難保不被日軍的偵察機或者漢奸發現。羅鈺銘命令各部將傷員由西城門送上火車,又陸續將各後勤及文職部門撤離。
此時已經容不得他太多猶豫,現在日軍第二十三、三十三師團被新二師一團堵在鄭家塢以南的大龍頭、龍王山一線足足兩天,此時沿著浙贛鐵路西進的日軍銳氣已失,見強攻不下,只得繞道浦江,從西北方向撲向義烏。
此時羅鈺銘手裡已經沒有多餘的兵力,一旦讓日軍兵臨義烏城北和城西,那麼退路將就此斷絕,只能死戰到底,這顯然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看到的一幕。
侍衛將義烏城五位德高望重的老族長請進繡湖畔的新二師師部,羅鈺銘趕緊迎上去,將五位老族長請進屋內,然後吩咐上茶。
拋棄生死與共的親密戰友,羅鈺銘一時間有點兒不知該如何開口。
五位老人對視一眼,都看到羅鈺銘眼中為難之色,為首的丁老爺子輕輕放下茶杯,衝著羅鈺銘一拱手:
“羅師長,現在日兵重兵壓境,戰局已經無法挽回。新二師乃虎賁之師,萬不能折損在義烏!”
“既然丁老爺子提起來,實不相瞞,我剛剛接到軍座的命令,我部馬上就要撤離義烏了。”羅鈺銘站起來,衝著五位老爺子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隨後無比愧疚地說:
“五位是義無反顧留守義烏的五大家族的族長,這段時間,你們的族人幫著我們抵禦日軍進攻,為炮兵運送炮彈,又幫忙抬傷病員,甚至最艱難之時,還用自己血肉之軀與小鬼子同歸於盡。”
“這段時間,遭到日軍屠戮後倖存的兩萬餘義烏百姓,在我軍幫助下撤離到浙西以及附近山間的不到一半,大多數百姓都選擇留下來與鬼子拼命,苦戰至今已犧牲了四五千。現在我們新二師要離開,實在愧對義烏百姓啊!”
“羅師長,你這叫什麼話……老夫雖然年歲大了點兒,但卻明白國事為大的道理。現在倭寇打來,對中國老百姓燒殺搶掠,壞事做絕,我們打鬼子是應該的。你們新二師只有儲存下來,才能繼續讓小鬼子膽戰心驚,寢食難安!如果留在義烏魯莽地犧牲,才是真正的親者痛仇者快啊!”
丁老爺子扶起羅鈺銘,語重心長地說:“新二師撤退是應該的,而且是必須的!就算是我們義烏人都打光,也要掩護你們離開。”
旁邊的陳老爺子跟著說:“羅師長,丁公說得對!我也聽說了,日軍繞道浦江進攻義烏,這城眼看守不住了!你們新二師得趕緊走,不要陪我們一起死!”
隨後其他三老人也跟著勸說羅鈺銘趕緊帶部隊離開義烏。
聽著五位老人諒解的話語,羅鈺銘眼中含淚,鄭重地敬了個軍禮。
五位老人對視一眼,最後再次由丁老爺子開口:“羅師長,你們即將離開,我們五個糟老頭有一事相求!”
“請講!”
羅鈺銘恭敬地說道。
“羅師長,你也知道義烏現在已經變成一座死城,而我們各族都有一些傑出子弟。我們在留守義烏的百姓中挑選出九百名年輕後生,請羅師長在出發時,將他們帶走!”
丁老爺子眼中閃過一絲慈愛之色:“他們是我們義烏人的希望,也是重建義烏的希望,我們希望他們能加入新二軍,跟吳銘將軍一起打鬼子,給我們死去的義烏父老鄉親報仇雪恨!”
“行,這件事情,我一定辦到!”
羅鈺銘點點頭,拍著胸脯保證:“丁老,你們儘管放心,我會單獨把他們編成一個團,嗯,就叫鐵血義烏團。在戰場上,雖然不能保證這個團官兵的絕對安全,但我可以向你們保證,他們就是我羅鈺銘和軍長吳銘的親兄弟!任何人為難他們,就是跟我們新二軍過不去!”
“多謝羅師長!”
丁老爺子眼中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