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小身子一扭,一拽一拽地朝喬書傑踮踮地跑來。抱住喬書傑的腿,仰著頭,眼淚汪汪地喊了一聲:“爹爹!”
那小樣子,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看得喬書傑心酸酸的。想著剛才在大殿上皇帝的可惡勁,喬書傑苦笑著將小東西抱起來,捏了一下他的鼻頭,沒好氣地說:“混小子,剛才差點讓你害死!”
“爹爹!”小東西現在快週歲了,有些好賴話也聽得出來,心知老爹生氣了忙擺出委屈狀搏同情。
剛開始喬書傑要去抱喬玉的時候守衛還要阻止,後來被首領太監攔住了,這會兒又聽喬書傑跟喬玉說這些話,才知道人家是父子呢!仰望著上蒼,心頭也道:咱們皇上越來越小孩兒了!
看著父子倆玩得歡,首領太監也不去打擾,站得遠遠地看著,只見殿內的貢生越來越多地從裡面出來,這才過來抱孩子:“喬公子,一會兒還要御前對奏呢,我先把小公子帶回去。”
“有勞公公了!”喬書傑把喬玉遞給首領太監,見喬玉鬧彆扭忙哄道:“玉兒聽話,在那邊等爹爹,爹爹一會兒就來接你好吧?”連說了幾遍,喬玉這才撒手,不過還是可憐吧吧地望著他。
孩子被首領太監帶走了,眾人都上來問喬書傑,這孩子是誰。
“是我兒子!”喬書傑硬著頭皮答著。
眾人皆是一怔,因為他們剛才皇帝說了,那孩子是皇帝的外甥!所有人齊刷刷地朝喬書傑投向了探究的眼神,好似要把喬書傑看穿似的。
這種帶到情緒眼神是喬書傑早就意料的,他這個人從來不在乎自己不在乎的人對自己的看法,所以他很坦蕩,也很享受這種目光的洗禮。
差不多過去了一個時辰,首領太監再次出來,宣各位學子進殿,該金殿對奏的時候了。眾學子忙收撿起心神,走進了大殿。
這一次皇帝沒有按照以往的慣例挑選御前奏對的人選,原來那些沒有希望御前奏對的學子被點了名,顯得有些無措,但到底是學腹五車的才子,雖然有些倉促可奏對的還算得體。
一個又一個地人被皇帝點了名,一直沒有輪到喬書傑,喬書傑心頭打起了鼓,要知道三元都是產生皇帝點名奏對裡的。
就在喬書傑快要心灰意冷時,一陣嬰兒的哭聲又傳進來,喬書傑真的想仰天長哮一聲:“這皇帝也太惡劣了些吧!”但他沒有敢,誰叫他面對的是皇帝呢?所以,他只得一面用自己的意志力把他兒子的哭聲趕走,一邊時刻注意著別的學子對奏的情況。
“你就是廬學子喬書傑?”喬玉在外頭哭得聲音都啞了,皇帝這才點喬書傑。
喬書傑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上前了一步,高聲地答:“正是學生!”
看著喬書傑的反應,皇帝很是滿意,點了點頭走下了御階,站到喬書傑的面前,很是惡劣地問:“家有老母,室有愛妻,然,母與妻不合,何論理?”
這題……
喬書傑腦子轟地一下就亂了,怔怔地望著皇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左右看看自己的同年,喬書傑總算明白過來,皇帝確實是在問他這個問題。雖是明白了,喬書傑的腦子更亂了。想他學腹五車,可問到這個問題,確實是把他難住了。眉頭鎖得緊緊的,又羞又氣,好一陣子才答:“母敬之,妻愛子,調也!”
“哦!”皇帝意味深長地長吁了一聲,轉頭看著他笑了一笑,又問:“如何調之?”
“事父母,幾諫,見志不從,又敬不違,勞而不怨。”說到這裡喬書傑頓了一下,又說:“妻賢則理明,一併敬之!”
聽了喬書傑的奏對,皇帝像很是贊同地點了點頭,又問:“古有竹林七賢,卿對其褒貶如何?”
如此眾人才明白皇帝要問的是這個問題,經剛才一番緊張,喬書傑思緒有些亂,但是頓了片刻也就穩住了,他本就是對魏晉的“竹林七賢”很是追崇,自是有一番道理跟皇帝相論,想了想便答:“學生對‘七賢’倍是追崇,從他們的身上實有許多感言,然絕無褒貶之論!”
皇帝的眼中一亮,轉身上了御階坐了下來,笑問:“汝論之如何?”
喬書傑心思已定他淡淡一笑,邁了兩步,沉穩作答:“七賢者魏晉之風也,如其其之褒貶,亦不是見其木而不見其林也!”他意思是告訴皇帝,“竹林七賢”是有高低、優劣,但正因為有了這些才能夠給人真實感,如若只看他們的長短之處,也就看不到他們代表的時代風采。
聽得喬書傑這樣答,樂悅等人都為喬書傑捏了把汗,喬書傑卻是坦然得很,自信滿滿地望著皇帝,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