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飛雖然怪錢氏做錯了事,可心裡對他還是有感情的,見從小伺候自己長大的乳公就這麼被自己送走了,男人的心裡不由一陣陣鈍痛,直扶著椅子慢慢地坐了下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可就在他難過不已的時候,突然卻感覺一隻溫軟的手在袖子下面握住了自己,抬頭看去,卻是扶桑看著自己,那目光既有鼓勵,又有擔心。燕飛飛被他這麼一看,心裡頓時又有了幾分清明,想著眼前還有許多事要吩咐,於是便又勉強打起了精神。此時,葉青雲見事情已畢,又見燕飛飛身子不好,便囑咐了眾人幾句,就告辭。扶桑見燕飛飛不舒服,便帶著憐月和牡丹將他送了出去。臨上車時,葉青雲不由拉了扶桑的手笑道:“我早就聽說妹妹在外頭有一個極能幹的男人,今日一見果然不假,只是可惜你現在還沒進門,不然能幫殿下好些忙呢。”扶桑見葉青雲為人爽快,又不介意自己以前的身份,感覺很是投緣,便也拉著他的手多說了幾句話,這才看著這位大公子上車走了。回到府裡,扶桑見燕飛飛心神不定,任傾情又病著,於是便幫著憐月將一應的大小事打理了一番。扶著燕飛飛去休息了後,便又和憐月、初雪去任傾情房裡探望。這時,大夫早已經來過了,綠竹一見自己的主子關了一晚上就病成這樣,便坐在床前垂淚。此時見扶桑和憐月、初雪來了,又忙抹了抹了小臉站起來。任傾情這會兒已經吃了藥,小臉蒼白在躲在床上。憐月見了便忍著淚上前問候,初雪也在後站著擦眼睛。任傾情握著憐月的手,一杏眼卻看向扶桑,半天才癟著小嘴兒顫聲道:“扶桑哥哥……傾情以前對不起你……”說著,大滴的眼淚便順著男人的小臉兒紛紛流了下來。扶桑沒想到任傾情突然對自己說這話,想起以前兩個人見面時的情形,男人也不由心酸起來,可臉上卻只管勉強笑道:“說什麼對不起,扶桑只做了應該做的,任公子千萬別多想……”任傾情聽了這話,心裡不由更加愧疚,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他知道今天這事兒若是沒有燕飛飛和扶桑,自己只怕已經死了,以前只以為他們搶了自己的愛人,所以處處針對人家,可不想關鍵時候卻是這兩個人替自己申了冤,回想自己以前的行為,任傾情真是羞愧難當。扶桑見任傾情這樣傲氣的人現在居然向自己低頭,心裡也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他在青樓裡的時候看慣了男人間的明爭暗鬥,可偏偏像現在這樣的兄弟溫情卻從來沒體會到,這兩天在葉府,不但處理了案子,倒還讓他體會到了從來沒有感受到的情感。想到這兒,扶桑的心裡也不由暖了起來,看著床上的任傾情,還有一旁的憐月和初雪,再想想對自己真心相待的燕飛飛,扶桑只覺得自己平生第一次體會到了家的感覺。夏風悠然(上)轉眼間已是六月,葉青虹和母親要告別家人兩個月之後,終於解決了邊界的生意回到了京城。這次邊關之行,葉青虹的體驗可謂深刻。她生長在和平的國度裡,從未見過戰爭導致平民的流離失所。在邊關的這些日子裡,她親眼目睹了兩國交戰給平民帶來的傷害,以及戰場上的殘酷。因為葉家有一部分官鹽生意,所以葉青虹這次也和分管糧草的兵士接觸了一下。雖然同為女人,可這些在軍營中的女人和她在京城所見的完全不同。因為長期在艱苦的環境下生存,她們養成了粗野彪悍的性格。一想到童青此時就與這些人一起做戰,葉青虹就擔心不已。但是她心裡雖然惦記著童青,可卻無法靠近部隊所駐紮的西界,那裡地勢險要不說,而且戒備森嚴。楚晴空這次看來是要辦保西界,竟下了死命令,只要退出西界一步,便自刎以謝罪。所以,就算葉青虹再怎麼擔心童青,卻只能遙望邊關嘆息了。京城裡這時依然是一派和平,邊關的戰事離這裡還遠得很,所以人們依然過著自己的生活。第一個迎接葉青虹回來的是扶桑,因為他住在京郊,所以倒方便些,葉青虹一路奔波,便直接到了他這裡休息。因為葉子敏帶著東西還要一天才能回來,於是葉青虹便舒舒服服的由扶桑伺候洗了個澡,又倚在塌上聽男人說家裡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扶桑一邊替妻主切著水果,一邊將那田氏暗害牡丹和憐月,以及錢公公栽贓任傾情的事都說了,言語間只說燕飛飛聰明又識大體,半句不提自己的功勞。葉青虹皺著眉頭聽了半天,中間又問了幾句話,然後便沉著臉不做聲了。扶桑看不出妻主的心思,心裡便有些沒底,於是便遞了一顆荔枝到葉青虹嘴邊笑道:“主夫公公前幾天已經回來了,開始聽說家裡出了這樣的事,擔心的不得了,可後來知道皇子殿下處理的樣樣得體,便放下了心,只說有這樣一個正夫,真真是葉家的福氣。”葉青虹聽了扶桑這話沉默了半晌,這才緩緩地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你知道的這樣詳細,想必也是出了不少力,為何一句都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