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在將軍們面前一定要小心行事,他們脾氣不好,一個怒氣上頭就要殺人。
楚沉夏又問了一遍,她才反應過來,慌亂著移開視線,小聲說道:“錢二七。”
聲音小到她自己都聽不清楚,正猶豫要不要再說一遍時,楚沉夏已經念起了她的名字,“錢二七,錢二七?錢二七。。。”
他每讀一遍自己的名字,她的心裡便“咚”的一聲,當下慌亂的連大氣都不敢喘。
“是你父親給你取得名字嗎?”楚沉夏問道。
“我無父無母,是錢府的管家給我起的名字,說是錢府的第二十七個丫鬟。”她緊張地解釋道。
“嗯。。。既然你做了我的侍女,那我便給你改個名字吧”楚沉夏沉吟了片刻,見她目光炯炯有神,如小鹿一般,當即道:“鹿尋,你覺得怎麼樣?你要是不喜歡我可以再給你取個好聽的名字。”
“鹿尋謝將軍賜名,我很喜歡!”她加重語氣道,眼中卻閃過一絲糾結。
楚沉夏捉住這一絲糾結,問道:“不喜歡麼?我。。。”
她受驚一般,忙搖頭道:“不是的,我喜歡我喜歡,只是。。。只是我有個小小的請求。”
“你說便是了。”
“我可以跟大將軍姓嗎?”她十分忐忑地看著楚沉夏。
楚沉夏溫柔一笑,道:“我以為什麼大事,你以後便叫楚鹿尋,去和馬管家說一聲吧。”
“是。”她緩緩退下,走到幾米之外,以為楚沉夏看不到她了,便歡呼嶽雀地跑開了。
楚沉夏嘴角忍不住掛起微笑,直到進房時都未收回笑容,一抬眼,見到自己的桌前立著一個人,背影清冷,卻給人無形的壓力。
那人慢慢迴轉過身,眼中是不可拭去的滄桑,不過是幾日未見,他竟老上了許多。
楚沉夏躬身道:“太子。”
卻聽他冷冷回道:“太子?哪朝哪代的太子?驍騎將軍叫我太子,也未免太好笑了吧。”
楚沉夏低頭不語。
廢太子慢慢走近他道,絲毫不繞彎子道:“齊國亡,我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最令我想象不到的是,你居然背棄我,私下裡為順王籌謀這江山。”
楚沉夏依舊不語,作為臣子,確實是他背棄了他,他無話可講。
廢太子見他不說話,心頭的怒火便湧了上來,原以為他會為自己辯解幾句,如今看來倒是坐實了自己的說法,連辯解都沒必要了,見他似有決絕之意,不由自主地提高聲音質問道:“你記不記得我告訴過你,你不適合這些手段,儘早退出才是?你記不記得你是怎麼答的?”
楚沉夏眉頭緊縮,喉嚨似乎被堵了一般難受。
“你說你會盡全力為我謀事!”廢太子右手狠狠一揚,衣袖間明晃晃的刀光一閃,一把匕首已牢牢頂在他胸口,廢太子目光中是滿滿的陰狠,怒極反笑道:“我與你認識這麼多年,我以為你會懂我的一腔抱負,卻沒想到我的真誠換來的是大大的失望,你不為我謀事也就罷了,竟然利用我對你的信任去討好順王,換來這一聲驍騎將軍!你明明知道的,我不單拿你當謀士看待,更多的是知己,枉我劉彧機關算盡,竟然敗在了你手上。”
話說到後面,眼神中的那些陰狠逐漸褪去,被無盡的悲涼和悽楚代替,楚沉夏心中酸楚萬分,呆呆地看著他,極為艱難開口道:“太子。。。”
“不要叫我太子!”廢太子大吼著打斷他的話,咬著牙根看著眼前這個面色蒼白的人,緊緊握著手中的匕首,用力到指節發白,可怎麼也下不去手,觸碰到他羞愧的眼神,心頭又微微軟了下去,輕聲道:“你沒告訴他我是主謀,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兩人靜默了許久,廢太子等了許久也不見他回話,就在他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慢慢吐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這三個字足以代表一切,覆水難收,他的意思竟是沒有半分餘地可迴轉。
廢太子眼皮極快地一跳,眼中的那些情緒瞬間消匿不見,只留下空洞一般的眼珠。
手中的匕首一用力,便從他胸前劃過,衣袍頓時被劃出一個大口子,廢太子收起手中的刀,退了一步,聲音冷得像凍過:“你我今日割袍斷義,再相見時必是執刀而戰。”
楚沉夏整個人如頹廢一般,站在原地絲毫動彈不得,割袍斷義,竟然真的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他想象過無數次,也向自己承認過無數次,劉彧無疑是南宋皇子裡最適合做天子的一人,是南宋第一人,也必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