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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啊,能看出。”沃格爾彎腰開啟樂器盒,“喏,你自己看吧。”

他把短號放在桑德克的書桌上。三個人默默對它看了好久——亮晶晶的短號在窗外射進來的金色陽光下閃爍,短號看來是嶄新的。全部都用軟皮擦得雪亮,喇叭口和管子上的波紋跟剛刻出來的那天一樣清楚。桑德克的目光由短號移到沃格爾身上,懷疑地楊起眉毛。

“沃格爾失生,我想你也許不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我不喜歡開玩笑。”

“我承認。”沃格爾立刻反駁道,“我不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可我體會到這是非常振奮人心的時刻。請相信我,海軍上將,這次不是開玩笑。為了修復你們找到的這把短號,我差不多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他把一個鼓鼓囊囊的資料夾扔在書桌上:“這是我的報告,包括照片和修復過程中每一步驟的觀察紀錄。還有幾個信封,裡面裝著清除下來的各種淤泥、沉積物和我換上的零件。我一點都沒有遺漏。”

“向你道歉。”桑德克說,“可是真難相信,我桌上的樂器就是昨天給你送去為那一把。”桑德克停頓一下,和皮特對看了一眼:“你明白嗎,我們……”

“……原以為短號留在海底裡已經很久了。”沃格爾替他說完了這句話,“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海軍上將。我也必須承認,居然能把它整舊如新,這也使我感到奇怪。我處理過的樂器當中,有許多隻在鹽水裡泡了三五年,情況就比它糟得多了。我不是海洋學家,所以解答不了這個謎。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短號在海底呆了多久,怎麼會沉到海底的。”

沃格爾伸手拿起喇叭,戴上一副沒有邊的眼鏡朗讀起來:“‘贈給格雷厄姆·法利,表示對他為乘客們出色的演奏致誠摯的謝意。白星輪船公司經理部。’”

沃格爾摘下眼鏡對桑德克和善地微微一笑。“我一發現白星輪船公司這幾個字,今天一早就把一個朋友從床上叫起來,讓他到海軍檔案館做點調查工作。我動身到你這裡來之前半小時,他回了電話。”

沃格爾住口不說了,從口袋裡抽出一塊手絹擦了擦鼻子,“格雷厄姻·法利似乎是白星輪船公司很出名的人。他在他們公司的一條船上當了三年短號獨奏手……我想這條船叫海洋號。當這個公司最新的豪華大郵船快要作首次航行的時候,經理部從其它郵船上挑選了最好的音樂師組成當時被認為海上最好的樂隊。格雷厄姆當然是首先選中的樂師之一。對,先生們,這個短號在大西洋海底呆了很久……因為格雷厄姆·法利在一九一二年四月十五日上午,波浪淹沒他和泰坦尼克號的一剎那間還在吹這個號。”

沃格爾突然揭示的真相引起了不同的反應。桑德克的神情是半憂傷半沉思;岡恩則板著臉;皮特的表情卻是滿不在乎而且很感興趣。

當沃格爾把眼鏡塞回胸部口袋裡的時候,房間裡靜寂異常。

“‘泰坦尼克號’。”桑德克惶惶地重複著這幾個字,好象在欣賞一個美女的名字似的。他銳利地看著沃格爾,眼睛中仍然流露出驚疑參半的神情,“很難相信。”

“不過是事實。”沃格爾隨便地說,“我相信,岡恩中校,這個短號是塞福一號發現的吧?”

“是,在航行快結束的時候。”

“看來你們的水下考察偶然找到了一筆外快。可惜你們沒有碰上那條輪船。”

“是,真可惜。”岡恩避開了沃格爾的眼光說。

“我對這個樂器依舊覺得莫名其妙。”桑德克說,“我沒想到沉沒海底七十五年的古董歪,出水後象沒用過一樣。”

“沒有受到腐蝕確實成了一個有趣的疑問,”沃格爾答道,“黃銅的確耐腐蝕,可是奇怪的是那些含鐵的部份也象嶄新的一樣。你可以看到,原來的吹口,差不多完好無缺。”

岡恩看著短號,恰象它是個神物似的:“它還能吹嗎?”

“能。”沃格爾回答,“我相信它的聲音還很美呢。”

“你沒有試過?”

“沒有……我沒試。”沃格爾虔誠地用手指按按拴塞,“到目前為止,凡是我和助手們修好的鋼樂器,我總要試一下,看看聲音是否響亮。可是這次我不能試。”

“我不明白。”桑裙克說。

“這個樂器是人類歷史上最悲慘的海上悲劇中,一種微小而又英勇的行動的紀念品。”沃格爾答道,“不需要很豐富的想象力,就可以想象到格雷厄姆·法利和他的樂隊同事全然不顧自己的安危,在船被冰冷的海水吞沒之際,用音樂來安慰船上驚惶失措的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