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所以條件反射。‘血糖升高’加‘口渴’就是陰虛燥熱,滋陰清熱的代表方就出來了,可真的用到了病人身上,怎麼就沒有效了呢?
“還有一些患者,痰中發現有結核桿菌,診斷為肺結核,肺結核就對應了中醫的肺癆,肺癆立即想到肺陰虛,最後將‘痰中有結核桿菌’與‘肺陰虛’劃為等號,於是接著對應的代表方劑就出來了,是不是一樣沒有效果?用這樣的思維模式來看待中藥,最終是將中藥西化了,可悲的是想西化又不能徹底西化,因為套用了中醫的理論,而不是採用純西醫的理論,最終不中不西,自己也找不到北了。”
這只是簡單的兩個例子,卻讓在場的中醫大夫們都是一陣心虛和汗顏。有的大夫是真的就這樣給患者看過病,有的大夫是不像梁浩說的那樣,可也相差個**不離十。明明是按照中醫的正常思維來給患者看病,怎麼就不行呢?這個事情,他們一直心存迷惑了,卻又不好意思找人來問問,那樣不就顯示出自己的醫術不行了嘛。
這回,被梁浩這麼一說,他們的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發燒,都不自覺地低下了頭。
梁浩又道:“所謂的中醫思維,就是看見鴿子性喜升騰,想到人體陽氣的升騰,再看到氣血不足,頭昏乏力,陽氣升發無力的病人,就可以借用鴿子來治療,而不是想到鴿子含有什麼樣的蛋白質、氨基酸,建議所有身體虛弱的人來吃,結果肝陽偏亢的人吃了就出問題。”
謝晨突然大聲道:“我明白了,看到雞血藤疏鬆多孔,自然就理解了為什麼它具有活血通經的作用,就明白了為什麼重用黃芪時出現腹脹,配上雞血藤之後腹脹就消失”
梁浩微笑道:“謝大夫說的很對,就是這道理。”
謝晨很激動,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梁浩的天人相應、取類比象,讓他的醫術至少是提升了許多。
梁浩笑道:“當這種細微習慣養成後,你的思維就不會侷限於六經辯證、八綱辨證、臟腑辨證、陰陽五行等等上面了,對藥物的理解也不會侷限在清熱解毒、消腫散結、活血化瘀這些字眼兒上面。漸漸地,你就會明白同樣是活血化瘀,三七花與三七有什麼不同,丹參與紅景天有什麼不同,三稜與莪術功效有什麼不同,菖蒲為什麼能開心竅?通草為什麼能通乳汁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你就會發現中醫很簡單,你的心也就慢慢的與自然融為一體,這就是中醫的‘道’!”
中醫的“道”,在場的人都是一愣,然後都陷入了沉思中。
與其說,梁浩是在給他們闡述中醫怎麼發展,倒不如說他是在給他們講述中醫的理論知識。這些,是在任何的一本醫學典籍上都找不到的,因為這是梁鬥一生醫學的精華所在,悟到了,這輩子都受益無窮。悟不到,也會讓他們認識到一箇中醫的全新世界。
本來就很靜的現場,更是沉靜了,緊接著,就傳來了一陣陣的沙沙聲,他們要將梁浩剛才講解的,透過自身的理解都記錄下來。趁著腦海中還有著的瞬間記憶,萬一忘卻了,這輩子都會追悔莫及。
梁浩坐在椅子上,泰然自若,在這些老中醫、年輕中醫大夫們的眼中,形象無比的高大。也不知道是誰,突然間叫了一聲好,然後再次爆發起來了雷鳴般的掌聲。
這時候,朱世青問道:“梁會長,剛才你說是有五點,那第五點又是什麼?”
梁浩微笑道:“無為,而無不為。道法自然,說的就是弘揚道家文化。”
“大山裡的樹木,不用去修枝剪葉,沒幾年都成了參天大樹,很多都成了棟樑之才。在城市裡,經常看到園林工人給公園裡的樹修枝剪葉,每逢過節,還將樹加工成特定的造型,是給樹慶賀呢,還是給人慶賀呢?幾年過去了,樹不僅沒長高長大,反而很多樹處在半死不活的狀態,每每看到園林工人的努力,我常常在想: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張茂玲就坐在梁浩的旁邊不遠處,別人是在聽著梁浩闡述中醫的發展,她卻不是這樣,一直在想著梁浩跟她說的病情,該怎麼解決。這時候,突然間梁浩將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問道:“張主任,我想問你一件事情,這是一種假設,不是真的。如果說,你見到你家的小孩兒咳嗽了,你會怎麼辦?”
一愣,張茂玲道:“會給他吃鎮咳藥。”
梁浩又問道:“如果你炒菜,被油煙嗆了,出現咳嗽,你又會怎麼辦?”
張茂玲隨口道:“那沒什麼事,咳嗽幾聲,將油煙咳出來,不就好了。”
梁浩一本正經,反問道:“為什麼被油煙嗆了,你不喝點鎮咳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