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拍著她,柔聲道:“我回來時你們剛走了兩個時辰,祖母知道我是來接你們回城的,不打緊。”
風荷神智有些模糊,卻想起了昨晚他匆匆而去的事情,忙打起精神問道:“發生了什麼事,你走得那麼急?”
杭天曜怕她憂心,不敢瞞她,附在她耳畔低語道:“上次我與你提過的吳王有個兒子的事情,有些眉目了。”
風荷被徹底驚醒了,眼角一挑,亦是壓低了聲音問道:“是誰?”
他索性細細與她說明了。
風荷聽得瞪大了眼,驚愕不已:“竟然是他,不會有錯吧?”
“八九不離十了,咱們暫且按兵不動,看看上頭的反應,或許能看出點眉目來。”杭天曜初聽到這個訊息時比風荷還震驚,真是好不容易消化下去的。
這種關係到朝堂大局的事情,風荷一個女子不便置喙,也就住了口不再深問下去,她相信杭天曜可以處理好的,若他需要她的時候自然會說。如此,也便伏在他膝頭,慢慢睡著了。
王府裡,喪事的佈置都按著規矩準備停當了,就等他們回來。
雲碧揀緊要的說著:“太妃娘娘的意思是三少夫人到底為杭家生下一子一女,功過相抵,以正經禮儀葬之,命王妃好生操持喪事,另外似乎有意讓少夫人幫著照看。王妃那裡卻有些不大情願,但礙於太妃在跟前,倒也沒怎麼反對,只怕會在小事上使絆子阻撓。”
她話未說完,太妃跟前的端惠就來了,行了禮方道:“娘娘說,少夫人一路辛苦了,但此事剛剛開始,接下來的事還要少夫人多多照應著。娘娘年紀大了,有思慮不到之處,少夫人提點著些,好歹別丟了王府的臉面。”
風荷站著聽完,忙應是。這可是一件為難事,夾在太妃王妃之間,但她一向都是太妃這邊的,也可憐賀氏,自然要最後幫她一次。
正思忖間,府裡現今一個管事娘子卻來回話了,風荷微微詫異,一般她們有事都會去回給王妃的,怎麼倒是來她這裡了。但不及多想,先命人進來。
管事娘子斂聲屏氣的,小心翼翼說道:“回少夫人話,奴婢是負責接下來的燈燭一物,一早就去庫房支領了,可是庫房說府裡存餘不夠,讓奴婢找賬房支了銀子外頭去採買。偏偏賬房管事先生說這幾日府裡用度太大,一下子週轉不過來,叫奴婢把能用的先支了去,待到過幾天再採買吧,可每日要用掉幾百斤燈燭,奴婢怕接續不上,心裡著急,來請少夫人拿主意。”
這管事娘子心裡也是十分緊張的,她本是要把此事回給王妃的,誰知裡頭說王妃正在吩咐明日的祭奠大事,沒工夫理會她,讓她等閒小事自己看著辦了,過幾日再說。她不由焦急起來,這邊不管那邊不理會,回頭真的少了燈燭,罪名不就是她來頂了嘛。她恰好聽見說是太妃囑咐了四少夫人幫著照看些,心下一動,索性壯著膽子來回了風荷。
聞言,風荷蹙起了眉尖,這個管事娘子她記得是從前先王妃留下的老人,如今在府裡不大吃得開。要是這事辦砸了,回頭還真是讓她背了黑鍋,王妃可真能想,人都死了還要讓她最後失了臉面體統。
她正了神色,淡淡對雲碧道:“帶大娘去富安管家那裡,告訴他,這個時候府里居然會鬧出賬房支不出銀子的事情,他好好掂量著吧,要是賬房當真存銀不夠,只管去回了王爺,王爺自會想法子。”
管事娘子愣了一愣,以為風荷是想四兩撥千斤的打發了她,隨即一回想又不對,這話說得還挺重的,不是讓富安管家出面嗎,不然直接鬧到王爺那裡,索性大家都沒臉面,左右那時候輪不到她一個小小管事娘子來操心。忙謝了恩隨碧雲下去。
富安一聽,也是皺了眉,暗道賬房那邊莫非昏了頭了,以為她一個小小管事娘子好欺負呢,就想撂挑子,也不想想如今四少夫人協理家事,哪兒那麼容易。回頭沒打壓了人,潑了三少夫人的面子,倒是自己惹來一身臊,真是不想想清楚。他當然明白賬房管事茂樹是王妃的人,庫房也是奉了王妃的令的,但事有輕重緩急,四少夫人又是個厲害的主兒,難保不會把口風露到王爺耳裡,那時候反倒吃不了兜著走。
富安親自帶了管事娘子回庫房,言明要支多少燈燭,庫房仍想用先前的話搪塞過去。富安也不給他們面子,直接戳穿了他們的把戲:“便是庫房存貨不足,論理也不該由她一個裡邊的管事娘子去操心這些事,難道不是你們寫了條陳報上去,賬房那邊自會給你們支銀子?平日你們胡為也罷了,只別太過了頭,當人家大娘好欺負不成,這都告到了四少夫人那裡,回頭惹怒了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