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大婚還有三天。
這些天,藍府上上下下忙作一團,院落裡到處都掛滿了紅燈籠、紅綢帶。藍府的大廳每天熙熙攘攘,上門送賀禮的人絡繹不絕。這些還只不過是那些身在京外的官員們差人送來的,大婚當天恐怕還會有數不清的大臣親自前來觀禮。
我漠然地看著大家忙亂的景象,彷彿一切都與己無關。百無聊賴地在府中游蕩,不知不覺中,又來到了樂館。該不該找秦鍾呢?我猶豫著。
心中這樣想著,腳卻已邁進了了樂館的大廳。正在合奏的樂師們看到我來了,紛紛停下了手中的樂器。哦,差點忘了,他們是為了大婚進行緊張的排演呢!當朝第一首輔的婚禮,又是皇帝親自指派的,自然不敢有絲毫怠慢了!向人群中掃了一眼,沒有發現秦鐘的身影。是不是還在睡覺呢?我示意樂師們繼續,轉而走向了秦鐘的房間。
或許我的到來會給我們兩個人惹上麻煩,但是卻仍是渴望見到這個唯一可以被我稱之為朋友的人。
秦鍾並不在房中,一進門,一陣清冷的氣息撲面而來。似乎這個房間已經好幾天沒人住過了。難道,從那天我們分別後,秦鍾就離開了嗎?去哪了呢?太子府、皇宮?正想轉身離開,突然發現琴案上有一封鍾錘壓著的信。拿起一看,天啊!全是小篆體,我一個字也不懂得!不行,我需要別人的幫助。
腦中迅速搜尋著合適的人選,有了!就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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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院。
聞天賜聽完了我的來意後,眼神中有些不可思議。似乎沒有想到家世顯赫的大小姐居然不識字。我在二十一世紀又不是專門研究這個的,不懂很正常嘛!不理會他詫異的目光,指指手中的信,“這封信是寫給我的嗎?”
他接過信,看了一眼,說道:“是的,三天前寫給小姐的。”
三天前,正是我昏迷不醒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秦鍾竟匆忙離去,連親口道別的時間都沒有。
“快給我讀呀!”我急忙催促道。
他優雅地拆開信封,念道:“汀兒,不知道是不是該叫你這個名字。不論你是誰,”頓了一下,又接著念道,“我都要慶幸老天讓我們遇見。與你的合奏,我永遠不會忘記,那是我生平第一次真正感到靈魂的自由。貝多芬的《命運》,我雖沒能聽到,但卻能夠想象出用生命與命運碰撞的激|情。很遺憾,大婚時的禮樂我不能親自演奏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對你說恭喜,只是希望有生之年還有相見之日。那時,你一定要把《命運》演奏給我聽。‘我一定要抓住命運的咽喉’這是貝多芬的話吧?雖然我不一定抓得住,但至少仍能有幸去傾聽吧!這,是我們的約定!”聞天賜停了下來,漆黑的目光緊盯著我。
此時的我,強忍著奪眶而出的淚水,從聞天賜手中拿回了書信。
“今天的事,請先生不要向任何人提起。”說完,轉身離開。
我相信聞天賜對於今天的事不會吐露一句,這也是找他幫忙的原因。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相信他。
一路上,我奔跑著,任淚水宣洩。
這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湧起想家的感覺,是的,我想家,想念二十一世紀的一切。我想坐在紐約市政音樂廳,傾聽紐約愛樂樂團演奏的交響樂;我想去百老匯,欣賞歌舞劇演員瘋狂的表演;我想去電影院,享受高科技帶來的強烈感官刺激;我想去星巴克,品嚐一杯苦澀的咖啡。
可是,我只能待在這兒,哪兒都去不了。停下腳步,我無力地順著牆邊滑坐在地,痛哭了起來。
為什麼?我唯一的朋友鍾跟我一樣是一個不能自己掌握命運的人。我不想追查他為何離去,我知道那一定不是鐘的本意,而只是他無可奈何下的順從。就如同我,來到不屬於自己的世界,愛上不該愛上的人,看起來擁有一切,其實卻一無所有。命運,命運對我和鍾這樣渴望靈魂自由的人究竟設定了怎樣的結局?我們該和命運抗爭嗎?
我抬頭望著天空,跟二十一世紀的沒有什麼不同,只不過好像更藍、更純一些。嘴角泛起一絲自嘲的微笑:這個世界,恐怕只有天空、大地是永恆的,渺小的人類生命對於浩瀚宇宙而言不過是滄海一粟。記得有這樣一句話: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想必此刻上帝正看著無助的我高興著呢!
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塵,不羈地向老天瞪回去。哼!我卓然絕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這次,一定會有解決辦法,一定會!
正當我收拾好心情準備起身離開時,忽然聽到圍牆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