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那朵花塞進袖子裡,含笑看著湖畔的惡之花,如同被施了什麼魔法一樣,在一瞬間全部發起光來。暗夜深沉,這些如血的紅光一直蔓延到了斷念崖,花朵隨風搖曳,遙遙望去,如同流動的血河。三萬鐵騎的鮮血,沒有白流。身體裡忽然一陣銳痛,彷彿被一根針狠狠紮了一下似的,有一種古怪的寒氣從胸口漸漸往四肢蔓延開來,她不禁張開口,一口漆黑的鮮血被她噴在地上,化成了黑色的冰。她默默抬手抹去嘴角邊的血跡,呼吸漸漸困難起來。她早知道的,用凡人之身召喚心魔就已是她的極限,何況她還吞噬了心魔,能撐到現在,根本是奇蹟。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體內的寒氣卻越來越凌厲,順著她的經脈骨骼,飛快地流竄,她覺得整個人好象馬上就要結冰一樣。絲竹……她的心裡忽然微微地痛了一下,即使到了現在,她還只會讓她哭泣失望麼?她咬了咬牙,奮力邁步往前走去。月光今晚不知為何,溫柔到感傷,為她蹣跚的身影鍍上一層銀輝。沒有風,她漆黑的衣裳卻輕飄飄地,彷彿她整個人馬上就要化成煙霧,融化在月光下。她的頭髮披散在背後,一寸一寸地染上了月一般的白。她忽然回過頭來,雙眼炯炯,直直地看著突然出現在身後的那個人,然後她微微笑了,帶著狐狸一般的狡黠。&ldo;太白大人,一切可好?&rdo;她的聲音與眼神一樣狡黠,卻有一種久違了的俏皮在裡面。站在她身後的,正是太白,白日剛剛被司月把傷治好,現在又y魂不散地跟了過來。他深深地看著她,忽然一步上前,將她緊緊地摟進了懷裡。&ldo;清瓷……清瓷!&rdo;他貼著她的頭髮,痛苦地,低聲地一遍遍喚著她的名字,&ldo;對不起,我來遲了……&rdo;她的頭髮飛快地在他眼前變做了雪一般的白,可見她的身體已經被心魔侵蝕到了嚴重的地步!如何還能一個人這樣走著?&ldo;我馬上幫你將心魔的力量封印起來!&rdo;說著他就要伸手蓋上她的額頭,卻被她輕輕握住了。她看著他,似乎從來沒有這樣仔細地,深入到了靈魂最裡面的那樣看他。她分不清自己的心裡,對這個人到底有著怎麼樣的qg感。他的溫柔如此悲傷,承載了與她一樣qiáng烈的痛楚。或許在千年之前的那次驚鴻一瞥,他們就註定要這樣的方式來糾纏。她微微一笑,甩開他的手,轉身輕盈地往斷念崖方向跑去,整個人彷彿變成了一隻黑色的蝴蝶,袖子就是她美麗的翅膀,雪白的頭髮在空中飛舞,於他是一個美好的,不能觸碰的夢。他愣了一下,急忙追了上去,兩個飛奔的身影,在夜色下有一種異樣的協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