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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合作,等下挖一個深坑,把除了腦袋的全身都埋進去,然後讓人從嘴裡灌進三斤陳醋,在地下待上一天,禁制自然就會解開了。”對風子星的威勢恍若未覺,年輕人自顧自地對費天雲說道,語氣像是在打發下人,接著轉過頭來,衝著流火門的門主咧嘴一笑,“我,清風臺巡察使者,你可以叫我風刀。”說著話一抬手,把一面光華閃爍,金燦燦的令牌扔到了對方手裡。
令牌非金非鐵,不過巴掌大小,分量卻足有十幾斤,周邊紋刻著九條首尾相接的神龍,正面是“大秦清風”四個大字,背面則是“緝兇拿奸,巡察天下”八個稍小些的字。在看清這面令牌的同時,無論是風子星還是陸仲侯松,全都身體巨震,臉色隨之大變。風子星更是如同手裡捧著燒紅的烙鐵,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臉上的神情集合了驚訝,震撼,恐懼等多種元素,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本門……本門一向奉公守法,對大秦……忠心耿耿,不知……貴使來此,有何貴幹?”短短一句話,風子星硬是打了好幾個折。
清風臺,大秦皇室直轄的秘密機構,專司訪查監察天下,緝拿不法之徒,上至王公貴族,下到黎民百姓,全都在他們的管轄範圍之內,五品以下官員,可直接緝拿處斷,三品以下官員,僅需在緝拿後向皇帝報備,必要時甚至有權直接調動軍隊。在權力上,和他們相比,西疆銳士營,各地行省的稽訪司連提鞋都不配。
除了皇帝,沒人能管得到清風臺,也沒人知道清風臺的詳細內情,人們知道的,只是在一場場驚天大案被破獲,一名名高官顯貴被抓捕或處決,一個個世家豪強,甚至宗門諸侯被連根拔起後,所留下的那個策劃並且執行的衙門的名字。神秘,強大,狠辣,無孔不入,這是清風臺給人留下的所有印象,他們就像清風一樣,無所不在卻又讓人難以捉摸察覺,而一旦被他們認定為敵人,這股清風就會瞬間化作可怕的颶風,摧毀一切的目標。
別說風子星如今心虛,就是問心無愧,見到來自這樣一個地方的人,反應也不會比現在好多少。
“你身後那三個人,是我們殺的。”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在風子星聽來卻不亞於晴天霹靂,“升龍會的底細已經被我們全盤掌握,如你所知,我們動不了他們身後的靠山,但這些人,我們絕不會放過。”
年輕人說話相當直率,全然不怕留下什麼把柄,但此時此地,這種毫不在乎的態度卻更加彰顯出其強大無比的自信。“溫如冰是升龍會的頭號打手,我們不打算讓他離開南疆,流火門要想保全,必須和我們合作。這不是請求,而是命令,你們儘可以做其他的選擇,不過……”
他的目光越過風子星,落到後面的陸仲身上。“陸護法,你的兩子一女都很有出息,將來必定可以在江湖上大放異彩,但和你那位和外室所生的小兒子比起來,卻又差得遠了,小小年紀,居然已經高中舉人,想來考中進士,出將入相也是之日可待。”
“還有你,侯長老,足下無父無母,從小被令姐撫養長大,想必對其感情極深。侯老夫人如今在越州也算是一方富戶,家裡田產宅院,一應俱全,幾個兒子或在官府為吏,或在外面行商,真正是富貴寧和,真是讓人羨慕啊。”
“至於你,風門主。”風刀的目光重新落迴風子星臉上,“令師火龍老人從廢墟里把你救出來,一手養大,又傳授你上乘武功,可謂恩同再造,他老人家唯一的孫子,也是你如今唯一的弟子,未來的流火門門主,想來你不至於拋下他不管吧?”
風刀的語速不快不慢,語氣平平淡淡,就好像在述說著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一樣,但幾句話過後,風子星等人原本略顯蒼白的臉頓時變成了土色。這些全都是他們最在乎的人,除了他們自己,幾乎沒有人知道這些人的存在,清風臺掌握了這些親人,無異於捏住了流火門幾名高層的七寸命脈。
“後天黃昏,溫如冰的車隊將會進入海陽城,到時候,他一定會知道升龍會據點被剿滅的訊息,也一定會來找你們。”風刀轉身向門外走去,“你們要做的有兩件事,一是殺光車隊所有人,二是幫助我們留下溫如冰。別擔心,該如何做,我已經告訴了費長老,到時候我們的人會和你們一同戰鬥,只要拿到溫如冰的人頭,流火門以往做過的事情,全數都一筆勾銷。”
風刀施施然地穿過院中的守衛,身影很快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卻留下了身後面面相覷的一幫人。
“我們怎麼辦?”過了半晌,陸仲聲音乾澀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