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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知道!”

青一驟然變了面色,他沉喝一聲,聲音裡滿是惱怒:“你還敢說!”

此刻,青一實在恨不得能將對方挫骨揚灰——對方的舉動,簡直就是先狠狠的扇了他的臉,而後再將他的臉扯下來丟在汙泥裡頭踐踏!

根本不理會青一,男子只是看著姬輝白,眼中滿是哀求:“瑾王,不關王妃的事,都是小人的錯,您放過王妃吧,她什麼都不知道啊……”

“什麼時候?”姬輝白淡淡開口,面上根本看不出任何東西。

在片刻茫然後,男子眼神中泛起的竟是溫柔,如水一般輕輕流動:“是……王妃大婚那一日。”

青一悶哼一聲。

姬輝白靜靜聽著。

“那一日……我本來,本來只打算在暗處看一看她和……我根本沒有想過那……可是,可是,最後我看到的竟只是拿著那些物事的婆子,我……”男子的臉上漸漸露出笑容,帶著深深的苦澀和無法忽視的甜蜜,竟是複雜到了極點。

“我……”‘我’什麼,男子到底沒有說下去——其實也沒有必要再說下去了。

“東華不知道?”姬輝白突然開口。

倏然從回憶中驚醒,男子慌忙點頭:“王妃她一點都不知情!那時候,王妃已經被迷昏了正在熟睡!”

稍喘一口氣,男子緊接著道:“瑾王,這件事都是小人的錯,您要怎麼樣小人都沒有怨言,只是王妃,王妃,她真的是無辜的,她……”

嘴唇顫抖,男子一時再說不下去。

並沒有被男子的情緒影響到,姬輝白只在片刻沉默之後緩緩開口:“既然如此……那想來你也不知道東華已經有身孕的事情了。”

“瑾王?”男子一呆。

姬輝白已經轉身向外走去。

“瑾王?瑾王!”猛地掙扎起來,男子的聲音不由自主的變大,“你說什麼?你說什麼?!”

絲毫不顧男子的焦急,青一沒有任何遲疑,砰的一聲關緊了牢房的鐵門。

姬輝白已經走出一段路了。

長長的地牢通道中,他的影子在火光下扭曲成各種形狀,竟不覺生出一種猙獰之感。而身後,男子的聲音還在繼續,越來越大,越來越高,幾至悲嚎:

“你說什麼?你說什麼?!瑾王!瑾王——”

姬輝白回到了書房。

緊跟著姬輝白的青一猛然朝姬輝白跪下,語氣斷然,擲地有聲:“瑾王,此時斷無第三人知道,只要殺了對方,屬下……屬下親自送王妃賓天,然後便在您面前自裁!”

似有些倦怠,姬輝白沒有說話,只用手撐住了桌面。

桌面是紅漆的,襯得那一隻素白的手越發晶瑩。忽的,姬輝白撐著桌面的手掌下泛起了薄薄的一層白霧。白霧甫一接觸桌面,便立刻化為一層剔透的冰晶,不多時,紅漆的桌子就被冰層完全覆蓋。

青一的頭垂得更低了。

姬輝白稍稍閉眼,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那一層看上去牢固非常的冰晶便噼啪噼啪的裂開,融化,再消散於空氣之中。

“起來吧。”姬輝白開口,聲音裡帶著淡淡的疲倦,“吩咐下去,讓王妃在德馨院裡頭好好養胎。至於其他……便莫讓她傷神了。”

略帶遲疑的,青一站起了身:“是。瑾王,那地牢中的那個人……”

“先關著。沒事的話,便下去吧。”姬輝白說。

沒有再出聲,青一利落的行完禮,便悄然離開。

少了一個人的書房越發冷清了。

緩緩曲起五指,姬輝白扶著桌沿慢慢坐下。

似乎真的是累了,姬輝白閉目靠在椅背上。然而不過片刻,他卻又張開了眼。只是此時,那雙漂亮得宛若寶石的眼中,卻分明有著些茫然。

站起身,姬輝白推開了窗。窗外自是佈置得漂亮,假山流水,奇花異草,每一處都匠心獨具,精緻不失大氣,幽美不忘莊嚴。

從沒有哪一刻,姬輝白覺得面前看了近十年的景色是如此陌生。

亦從沒有哪一刻,姬輝白如此想見……想見,那一個人。

夜色溶溶,在遠離帝都的山崖邊,一棟孤零零的立著,一盞油燈孤零零的點著,以及一個人——

一個人,孤零零的坐著。

坐在茅屋裡的人一襲白衫,容姿絕豔,是姬輝白。

這一刻,姬輝白其實能做很多事,亦有很多事必須做,然而,他卻拋下了所有事,孤身一人來到山上,守著一棟破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