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一點明徹悟
見原承天竟挾裹方清執而去,一清大師亦是駭然,禪修雖然人數不多,可禪修三宗向來同氣聯枝,比之仙修宗門的一盤散沙,實不可同日而語,便是強大如天一宗,亦不敢得罪禪修之士,如今原承天公然挾持禪修之士,實為罕見。
想來禪修近段時間實是流年不利,先是李清拂被殺,如今又是方清執被擄,難不成禪修已衰落至此,被天下人瞧為無物?
一清大師縱是性子穩重,此刻也難免怒火塞胸,他一邊駕起青光縱地術追趕,一邊打出一道靈符來,此符升到空中之後,忽地發出萬道金光,好似那朝陽臨空,天地盡染金色。
此符名叫聚仙符,乃是禪修招聚人眾之法,依伽蘭之約規定,禪修在伽蘭城執政之時,方圓萬里的天一宗以及百宗盟的修士,皆要歸禪修統轄,一旦遇警,禪修之士便可打出聚仙符來,招攬四周修士來援。
如今正值伽蘭大會之際,伽蘭城內外修士如雲,此符一出,可以想見用不了多時,便會有無數修士雲集此處,參與對原承天的追殺了。
原承天怎知此符的厲害,然而就算他知道伽蘭之約,挾裹方清執之舉也是不得不為。
此次誤傷方清執,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是得罪了禪修之士,若是原承天只想著自己,是否得罪禪修倒也無關緊要,可此刻獵風雙目已盲,若想替其接續靈脈,非得禪修出手不可,因此他無論如何,也需要與禪修保留一絲和解的餘地。
方清執手臂被斬落,實為極重的傷勢了,雖然對仙修之士來說,骨斷筋折不過是區區小事,瞬間就可自愈,但被劍玉之器這樣的強力法器所傷,則是另一回事了。
法器之所以比尋常刀劍厲害的得多,便是因為修士被法器擊傷之後,其傷處靈力必然渙散,僅就傷處而言,已等同凡軀一般,而等其恢復靈力之後,那殘軀斷臂只怕已不堪用了。
是以原承天若想保留與禪修合解的一線機會,就需得及時治癒方清執不可,雖然禪修必有手段替方清執接續斷臂,可怎有法器的主人出手來的便當。
更何況原承天原與方清執無仇無怨,如今誤傷此女,心中總是愧疚難安,自然而然的,便想替其接續斷臂,以贖前非。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挾了方清執固然是一片好心,卻使雙方誤會更深,一清大師更祭出聚仙符來,這件事情弄得越發大了。
行不多遠,前方來了兩名修士,其中一人是個胖大漢子,穿了件對襟短祆,露著個碩大肚皮,下著犢鼻袴,持著把大蒲扇,一副村夫打扮,他身邊那名修士,卻是儒巾長袍,手持灑金摺扇,倒也算英俊瀟灑。
那儒生修士向原承天招手道:“道友慢來,小生不管你怎樣得罪了禪修,你只管將你手中女子交給小生,小生絕不會難為道友,道友以為然否。”
他說話之際,將手中摺扇迎風開啟,一股幽香之氣向四周散去,方圓數里,盡成蘭麝之地了。
可是那香氣入鼻之時,原承天立時覺得腦袋一陣發暈,心中不免冷哼一聲,想以這種草木芬華來對付自己,實是瞧自己太輕了。紫羅心法運將起來,剎那間就將香氣驅出體內了。
他並不稍顧,遁風起處,已從二人身邊掠過,那儒生見自己的摺扇香風對此人毫無用處,不由一呆。自己的摺扇香氣採數百種靈草毒花,經三年煉製而成,尋常修士只需聞到一絲,必定骨軟魂散,以之對敵,無有不應,哪曾想原承天竟不稍顧,便急掠而去了。
胖大漢子哈哈大笑,向前跨了一步,身子便行了數里,此為遁術中極高明的步雲遁了,雖比不得禪修的青光縱地術,可在遁術之中,也算是頗為知名。
如此連跨數步,竟是快要追上原承天了,原承天暗忖道:“這是要與我比試遁術嗎?”
他對天下遁術,自是無所不知,這大漢的步雲遁自也是曾修行過的,只是不管是何種遁術,都需消耗真玄,越是高明的遁術,真玄消耗越多,是以尋常時原承天只以最簡單的風遁代步,取其耗力最少罷了,而一旦需要以極速遁行,則有白鬥可用,是以原承天等閒是不肯使用高明遁術的。
如今這大漢自恃遁術了得,頗有賣弄之嫌,原承天好勝心起,當即收了風遁,向前斜跨半步,身周立時有青雲環繞,一步之間,竟去了十餘里了,比之大漢的步雲遁卻又快了一倍有餘。
大漢一呆,叫道:“同樣是步雲遁,道友怎會如此高明?”
原承天嘿嘿笑道:“渾然只著三分力,步雲方得輕便省。”說到“渾然”二字時,像是加重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