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負屭與魚姬,回到“情侶退散”樓,帶著失去及還漏掉的記憶片段,回來了。
掙脫幻境的同時,亦掙脫掉延維束縛在他身上的言靈破把戲。
“龍子出來啦?茶正泡得香噴噴,來一杯吧。”勾陳體貼的替負屭和魚姬各斟一杯茶,“茶名沒多好聽,『分道揚鑣』,可味道不差呢。”
“你你你你——你也太快出來了吧?!”險些被茶水嗆喉的延維,孬種地躲往勾陳背後,雙手緊緊摟抱勾陳的腰不放。
“就說你那點小把戲,困不住堂堂龍子。自己認命點,上前去讓龍子把你挫骨揚灰,乖一點,或許還不會太疼痛呢。”勾陳風涼輕笑,紅眸彎彎。
“誰要呀?!”延維吠回去。
“你給我的『脫胎換骨』,為何她喝下第二回,魚尾變成這樣?”負屭並未立刻拔劍相向,砍死延維不是他的首要目標。
“她喝了兩次?嘖嘖嘖嘖……連我都不知道那玩意兒喝兩次會變成啥模樣——我是真的不知道!你這麼兇瞪我幹嘛?我又沒叫你喂她喝兩次藥!”延維把關係撇得很乾淨。
“我替她瞧瞧吧。”勾陳走近兩人,手尚未伸來,負屭卻先皺眉,閃身一避,用法術將魚姬勉強被外褂遮蔽的美腿層層疊疊包裹起來,不讓勾陳佔她便宜。
勾陳只覺負屭的反應有趣,倒未因而動怒。他隔著法術,撫上魚姬的雙足,指腹認真探索。
“你現在試試……想著魚尾,想著游出這扇窗之後,泅進海水裡的悠然舒暢。”勾陳心裡已有猜測。
“魚尾?”她喃喃重複,勾陳笑著頷首,她隨即屏氣凝神,想像著燦金魚尾,想像著它拍撫海潮時的強韌有力,想像著自己追逐魚兒時的活力十足……
託在負屭掌心的裸足,慢慢併攏,膚底金鱗均勻密佈,踝際薄鰭逐漸展開。
“又變回來了……”
“現在,倒過來想,一雙能跑能跳能賓士的腳,可以天天替換不同漂亮繡鞋的腳,和龍子手挽著手,踩上人界陸路……”
美好的遠景,在她腦中成形的同時,金鱗閃閃的魚尾,再度恢復成濃纖勻稱的美腿,只是魚鱗嵌貼膚上,並未脫落,僅僅隱去泰半。
原來,她在幻境中,魚尾變成人足,只因她一心想奔至負屭身旁,不忍見他單獨面對她的幻影……
她想跑向負屭,環抱住他,陪他抗衡幻境,她的“想”,激發了“脫胎換骨”的後遺症狀。
“你看吧你看吧你看吧,我給你的『脫胎換骨』多好!讓她變成兩棲類,愛在海里就在海里,愛上陸路去喝碗豆腐腦也行——”延維邀功邀得臉不紅氣不喘,直到她遲鈍地發現負屭冰冷眸光直射而來,才稍稍收斂,轉變了口氣:“好嘛好嘛好嘛,我玩得太過火,抱歉啦。”素手隨便招搖兩下,勉勉強強算道歉了事。
“嚴格說起來,我們算是欠你一份恩情,若不是你,她無法死而復生。”負屭淡淡說道。
“對呀!本來就是這樣!”這隻龍子挺上道的嘛,嘿嘿。
“你既然以破壞他人戀情為樂,我想,以這個當成謝禮,應該最合你用。我認識一個人,單憑他一隻,便牽扯數十段風花雪月,破壞起來特別有成就感,你有興趣嗎?”
“有!我有興趣!誰?!是誰是誰?!”提到破壞他人戀情,她就來勁!
“狻猊。”
“狻猊?龍子?”延維一臉訝異。這大名,她是聽過哩。
“你會怕?”負屭揚了揚眉。
“誰怕誰呀?!他在哪裡?我找定了他!”延維雙手往纖腰一插,氣勢旺盛。
負屭報出地點,延維爽爽快快地走人。
“狻猊……小瘋子……”勾陳先是微笑,後而大笑。“六龍子,你這招借刀殺人,頗高。還以為你怎會輕饒我家延維妹妹,原來你壓根沒打算放過她!”不過想想,負屭仍算手下留情,否則真要整治延維,丟給大龍子更收成效,包管延維由小瘋變大瘋。
“狻猊是……”魚姬困惑地問他。
“我五哥。”煙管不離口的那隻。
無論是延維整死五龍子,抑是五龍子反過來將惹是生非的延維擰斷頸子,他都樂於見到。一箭雙鵰,借刀殺人,報了兄弟間的老鼠冤也罷,或者,替自己及魚姬百年來的分離討回公道,皆不用由他親自動手,多好。
嫋嫋白煙,吸入某人口鼻間,凡夫俗子誠心彎腰,上香祈求心想事成的煙香,他最是喜愛,那股味兒,濃郁芬芳,充滿無數祝禱及懇求,求著家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