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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我疑惑的看著他,他卻但笑不語,又是一揮手,突然,畫面一轉,亮堂的寢殿內燭火搖曳,閃閃的燭光下,一群宮人們跪在殿內哭聲震耳,他們身穿同樣的服飾,梳著同樣的髮式,巍巍顫顫的跪在地上,分不清到底是因為傷心而哭還是被嚇得哭了。

目光向前移動,一身灰色麻衣裹體的女子在這眾多的宮人中異常醒目,只見她凌亂的頭髮下,一張小巧的臉上佈滿淚痕,嘴角微微抽搐,雙眼已哭到紅腫不堪,卻還在止不住的流淚。我心裡像給人狠狠揪了一把,疼痛難忍,因為那是一直陪著我同甘共苦、相依為命的紫雲!跪在她旁邊的瘦弱女子,我一看便知道是小玉,她一直伏在地上沒有抬頭,不過卻能明顯看見她那嬌小柔弱的身子在止不住的顫抖著。

目光輕瞥,雪白的帳幔內,碩大的紅木雕花床上,雙眸緊閉的女子表情安然寧靜,一頭如錦緞般柔亮的青絲柔順的躺在她的側身,若不是看見她蒼白得幾近透明的臉色和那乾裂到慘白的薄唇,還會令人誤以為她只是熟睡了而已。

坐在床榻旁的蒼燁宸身著黑色錦衣,目光冰涼如水,呆滯的眼波死死的盯著女子平淡無波的臉,空洞眼眸似蕩不起一絲漣漪,手掌在女子的臉上反覆摩挲,溫柔而又極盡疼惜,額前幾縷凌亂的墨髮散下,看起來好不頹廢。

我心中一緊,猛地別過頭去,我永遠也忘不了利劍插入我身體的那一瞬間,他刺入的,不是我的身體,而是我愛著他的那顆心,那顆在學著去愛卻滿是傷痕的心。

“為什麼要讓我看這些,若是我已經死了,便讓我將這一切,永遠忘記吧。”我冷聲說道。

“緣起緣滅總有時,解鈴還需繫鈴人。你難道不想找回那些你遺失的記憶嗎?”他問我。

遺失的記憶?我的?

“那些一直纏繞在你心頭,讓你夜不能寐,神志恍惚的夢魘;那些你努力拼湊,卻怎麼也拼不完整的破碎。”他彷彿看透了我的心思,每一個字,都直擊我內心深處,讓我所有的閃躲,都已是徒勞。

“你怎麼知道?”我夜夜夢魘,我意識裡潛藏的破碎,他是如何得知的。

他輕輕捋這鬍鬚,略顯神秘道,“記住,一定要用心去體會,解鈴還需繫鈴人!”

他說完,衣袖一佛,我便從雲端跌落而下,雲層在我眼前飛逝,風呼嘯著從我耳邊掠過,這種場景何其相似,我記得那一次我是去轉世,一個男子在呼喊著讓我等他……

……

筆記本

第六十三章 魂歸

當我醒來時,已是昏迷後的第七天了,七日以來,南墨國內政局動盪,混亂不堪。連日來,蒼燁宸在床榻旁日夜守候,寸步不離,罷早朝、停議閣,對上奏之事一概不理不問,政事堆積如山。一時之間,右相黨羽和左相黨羽紛紛蠢蠢欲動,拉官派,結私營,擠對手,迅速形成了兩個龐大的利益集團體,權利之大,直逼皇權。

朝中一些中立的官員紛紛聯名上奏太后,請求將我及早下葬,以免再迷惑帝君,畢竟長此下去,待左相和右相子手遮天時,恐怕就要改國號,另立姓氏了。並且所有為我診過脈的御醫都說我已經斷氣身亡,沒有任何再診治的意義了。

嘉懿六年五月初五,也是我‘死亡’的第四天,太后手執先帝所賜的呈祥鳳印於幽蘭宮內,宣旨道,“上呈太后意旨,下達萬民之願,淑妃冷氏賢良淑德,特追封正一品貴妃,以貴妃之禮下葬於東郊皇陵。”

太后為我選定的日子,就是五月初六。

蒼燁宸不顧太后懿旨,執意要將我的‘屍體’留下,硬是在塌前一守就是七天,以致於無人敢踏進幽蘭宮內來動我一根指頭。

太后大怒之下,舊疾突發,病來如山倒,至此便臥在床榻上,一病不起。

……

我記得當睜開眼睛時,一雙佈滿血絲的雙眸,突赫映入我的眼簾,幾日不見,他居然變得這般憔悴。他見我醒來,愣怔了半晌,原本暗淡無光的眸子突然燃起了死灰復燃後的點點生機,一伸手攬住了我,抱著我一個勁的低吟道,“我就知道你會醒過來,我就知道……”

他用的我,而不是朕。

我被他摟得險些岔了氣,腹部一陣鑽心刺痛,下意識的捂住腹部,卻覺得有一點不對勁,意識猛然恍悟,不,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可能是虛弱過度,一時急火攻心的我再次暈了過去。

……

太陽西落後,月亮便掛上了枝頭,外面的天亮了又黑,黑了又亮,三日,整整三日來,我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