蟄伏,窺伺,等待著它們的晚間盛宴。很快,有人接近了溪邊,長袍拖在草叢上,拂過塞拉草的探知球;魔法植物立即迅速地纏了上去;那人卻一無所覺地蹲在溪邊飲水。
獵物上鉤了。
黑暗中有無數雙眼睛注視著他;躁動著的危險氣息從地面、天空、水中緩緩靠近。
只在一瞬間;水中竄出血盆大口;樹蔭裡射來尖喙,閃著血光的利爪劃破黑暗;飲水之人被三隻猛禽分屍。怪嘴魚吞下了頭部,迅速遠遁;留下威樂鳥和血狼搏殺;還有蠢蠢欲動的其他獵食者在四周虎視眈眈。
半個小時後;這場血腥獵食結束了。牛鬼蛇神各歸其位,將整個山谷重新佈置得殺機重重。
然而,山谷中有一片再強大的獵食者也不敢越雷池一步的區域。
那是一座經過重重魔法佈置,擁有許多位於食物鏈上游的魔法生物守衛的古堡。尖尖的塔頂彷彿能夠刺·穿天幕,牆壁上爬滿了魔法藤蔓,花園裡種植著千奇百怪的植物,繁殖了一代又一代的神奇生物。
這座神奇的城堡只有一個很無趣的稱呼:實驗室。
哦,準確地說,是“巴德河上游那個山谷裡的實驗室”。
rt和前桌就是這麼叫它的。
拜山谷裡的血腥廝殺者所賜,實驗室完全與世隔絕。因其隱蔽性和安全性,成為了rt最機密最重要的研究地。
所有關於時間線的研究都是在這裡實行的。為此rt還特意發明了麻瓜使用的門鑰匙——根據消失櫃、雙面鏡、門鑰匙原理融合改造的雙子門。
正在吃飯的前桌一看到突然衝出盒子跑到自己跟前跳舞的雙面鏡,就知道那件事成了!他一把抓過鏡子,跳起來衝向樓梯,一邊跑一邊亂拍鏡面,像拿著麻瓜電話一樣放到嘴邊喊:“裡德爾!裡德爾!怎麼樣?成了嗎?我這就過去!”
雙面鏡那邊似乎在經歷著什麼劇變,聲音時遠時近,雜音連綿,就是聽不到回答。
前桌心急如焚,他知道好友正在進行那個幾乎可以說是他一生最重要的實驗,做了空前充分的準備,列出詳盡的備用計劃,一遍遍地模擬……在最後實行時,還特意排除了一切可能的干擾因素,孤身上陣。
儘管如此,那畢竟是最複雜、後果最嚴重的時間線實驗。作為一個麻瓜,前桌已經把所有能做的都做到了。最後的實踐他幫不上忙,只能呆在遠離實驗室的家裡焦灼不安地等待。
聽不到那道熟悉的聲線,前桌頓時慌神了,對著雙面鏡大吼:“裡德爾!混蛋快回答啊!到底怎麼樣?你別嚇我!我對給你挖墳半點興趣都沒有!你給我等著!我馬上就過去了!我已經進閣樓了!看到雙子門了!我過來了!”
一步的天旋地轉,前桌來到了山谷中的城堡。連門都來不及關,他就徑直衝向實驗間。
“裡德爾!”視線飛快掃過房間,前桌沒能立即發現rt,這讓他心裡一涼,“裡德爾!你在哪!”
“……你嗓門真大。”一個聲音慢慢回答。
這回前桌看到他了。瘦削鋒利的線條,靠在實驗臺的角落裡,月光從視窗落進來,輕輕爬上他的手臂。
“裡德爾!太好了!你成……你怎麼了?怎麼坐在地上?”前桌走近他,試圖更細緻地觀察他的狀態,“你的臉色……比平時更蒼白……”
走到一半,前桌突然被窗戶上的倒影吸引了,呆呆地盯著它不動,不敢置信地伸出手指著窗戶:“那……那個人是……”
一個金色短髮的男人不知何時站到了門邊,灰色的眼睛在窗中和他對視。
這個男人是他自己。
“快走。”rt的聲音多了一分壓迫,“趁現在。”
前桌看到倒影裡的另一個自己向rt點點頭,拉開門飛速跑了。
過了一會兒,前桌才把目光移向rt,他似乎剛從某種虛弱中解脫出來,一點一點地站了起來,墨色的衣料垂入月色,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銀邊。
“實驗出了點意外。我和時間樹的主幹融合了一部分,也就是說,”rt逆光面向他,容顏隱在陰影裡,唯餘一雙血眸鮮紅欲滴,“我能操縱時間。”
天空忽然劃過一道閃電,房屋瞬間被刷成全白,暴雨淅淅瀝瀝地潑了下來。
前桌張大了嘴:“操縱……時間?”
“——某種程度上,當然。”他補充道。
“這麼說……剛才,是我?”
“準確說,是未來的你。你來得太快了,我還沒有意識到這個意外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