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鉅臁�
這裡雖然不是市中心,但是也不至於這麼快就起霧,這陣霧來的奇怪,想起上次的經歷,我竟然也不敢再踏入霧裡。該死的謝以安還不滾回來——在這種情況下我居然想到的是那個傢伙,不過也沒有辦法,畢竟他現在算是和我住在一起。
我不敢去謝以安的房間,那裡太陰森,所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走進去後想把門關上,但是猛的一關卻沒能把門關上,因為有一隻手卡在了門縫裡。
那肯定不是我自己的手,我怎麼也不會傻到把我自己的手卡在門縫裡吧。門卡在這隻手小臂的三分之二處,也就是說它的肘關節還在外面。
我第一次身臨其境碰到這樣詭異的事情,只感到不能讓這隻手進來,我一咬牙把門使勁一壓,但是門就好像夾到鐵之類的東西,沒辦法夾斷,以致門板微微有些扭曲。
那是一隻很蒼老的手,手背上的面板已經皺的很厲害,上面都是紫紅色的屍斑,屍斑遍佈整個手臂,嚇的我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那隻手一點也不覺得被門板壓的疼痛,只是在能觸控到的地方亂抓,門板上被它抓的一道道的指甲印子。這種情況並不能讓我好過,但是至少它不會闖進來。
忽然,開著的門縫裡擠進一個腦袋,翻著眼睛看著我。我差點身體一鬆讓它撞開了門。
我盯著那個東西,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它,反正看到它的一瞬間,我差點嚇的沒脈了。它的頭裡的骨頭好像是軟的一樣,但是手臂的骨頭卻硬的像鐵一樣,所以它的頭和手都進來了。它的手指硬硬地扣進門板的木頭裡,頭就像一條胖頭魚一樣轉過頭來看我。
它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還在那裡滴溜溜亂轉,最後看著我。
那種眼神陰毒又怨恨,我這時候才發現它的舌頭很長,從嘴裡一直拖到了手臂上。舌頭呈現出一種灰敗的顏色,舌苔已經開始腐爛,甚至可以看到一些黑色的血管。
那雙眼睛轉來轉去,但是我知道它是在看著我,我就這麼和那東西對峙著。漸漸的我能聞到一種腐臭的味道,我這輩子都沒聞到過那麼臭的味道,我的胃翻騰著想吐。
我知道那是屍臭的味道。
我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碰到這樣的事情,就好像什麼東西開了頭,之後的事情一件連著一件一樣。這時候它原本抓著門板的手鬆開了,然後手心向上緩緩地向我伸過來。我使勁壓門板,但是除了門板比原來更加扭曲一點以外,沒有一點用處。那種速度雖然很慢但是非常讓我崩潰,因為不管我怎麼努力,它都沒有減速。它手心上的面板並沒有腐爛,但是屍斑出現的很厲害。
像我學美術的,我會知道許多人體知識,骨骼構成,肌肉分佈什麼的,我也知道,屍斑這種東西一般是出現在屍體下面。
這是因為人的血液迴圈停止以後,血液缺乏動力而沿著血管網墜積於屍體底下部位。
當然屍斑會在24…36小時後固定下來,現在這具……應該算是屍體吧,這麼亂動,應該死了一天以上吧……
它的手像我伸過來,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什麼時候了還做什麼屍體分析。我四周看了看,離我不遠有根棒球棍,但是如果我去拿,就必須離開門板,這樣這個東西很可能就能進來……
那隻手已經快能夠到我的衣服了,但是卻在快要夠到我的時候停下來。
我倒抽一口冷氣,看著那隻手對著我,我忽然覺得它是在和我要什麼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東西忽然瑟縮了一下。它一直瞎轉的眼珠忽然盯著我,下一秒鐘它比用來時候更快的速度退了出去。
因為我壓在門板上,所以我一下子就把門給關上了,腳一下子軟了下來,靠著門板滑下來,坐在了地板上。
我剛才氣都不敢喘,這會兒都喘到一塊去了。
我坐在地上不願意起來,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房間裡黑漆漆的,讓我對這個房間充滿了陌生的感覺。
我不知道那個東西怎麼忽然離開了,但是我想我先得把燈開啟,不管怎麼樣,我現在極其需要光亮。
我慢慢地站起來,伸手去摸門旁邊的開關,但是我好像一直沒有摸到開關,而是摸在一面冰涼又滑膩的東西上……
我一轉頭,嚇的差點立刻昏倒,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東西竟然已經到了我的房間裡,正像四腳蛇一樣趴在牆壁上,我抬頭的時候正好看見,頭頂上的氣窗正開著。原來它是從那裡爬進來的。
而我手裡正摸著它的舌頭——事後想起來,我還是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