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石階上。
那是寬大的樓梯,筆直地通向山上。
石階經過了歲月的洗禮已經殘破不堪,在它的兩邊有著粗粗的麻繩當做扶手,我們是從一處麻繩爛掉的地方走進去的。
石階並不是像現在建在公園的丘陵上的那樣整潔,而是有高有低,但確實是用石塊做成的。
它沿著山勢的起伏筆直通往上面,這時候太陽的光芒已經隱沒在山的另一邊,這裡只剩下一點兒光線。
這條路在昏暗的光線下寂靜地可怕。
我再也聽不到蟲鳴鳥叫,連身邊那兩個人的呼吸聲都聽不到,我只聽到自己的喘息聲。
原來真的有這麼一處地方,原來爺爺曾經帶我來過這裡。
那不是我自己的記憶錯亂,在這座山的背面,原來真正有這麼一條石階。
可是,好像從來沒有聽村裡人提起過啊……
他們兩個人拉著我往上面走,我被眼前的情景迷惑住了,無數綠色的螢火正在慢慢往這邊飄過來。
它們彷彿夏日的螢火蟲,但是光點要大的多,在夜色中無聲地聚集起來。
這種景象實在是不能稱為漂亮,也應該稱為詭異……
整條道路被映的綠慘慘的,透著一種不祥。
原本山裡的夜色是十分黑的,但是這會兒,由於這些慘綠的光芒,我能看到前面的路,雖然十分模糊。
這道綠色的光芒一直延伸到山上,極其壯觀,我幾乎忘記了我正稱為了兩個人的俘虜。
我想起爺爺也是帶著我走這條路的……
“有沒有見到我爺爺?”我忽然問旁邊的東叔。
東叔嘿嘿一笑:“那老傢伙已經在山頂上了,你上去了就能看見。”
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話,畢竟他可不是真正的東叔。
我擔心東叔和阿莊的身體被這些東西佔據久了,難免會死,那就麻煩了……我更擔心爺爺怎麼樣了,他會不會遇上了這些危險。
怎麼好好的就病了,還跑到了這座山上。
“你們……抓我到底是為了什麼?”我忍不住再問了一次。
東叔看了我一眼,綠色的螢火把他的眼睛罩上了一層綠色,顯得狡猾而詭異:“噢,獻祭啊……你的血很好。”
我實在是沒有力氣,也知道掙扎不過他們,但是,聽到了這種類似“死路一條”這樣的話,誰不會急的跳腳。
我一下子掙扎起來,事實證明掙扎還是有用的。
我的左手一直被阿莊抓著,忽然一抽竟然還真的掙脫了開來。
我毫不猶豫地想抽回右手,事情變化的太快,東叔也沒防備到。
我心裡喊了聲,東叔對不起了,然後一抬手向東叔的臉打去。
我那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在東叔的臉上,那拳頭落在他的臉頰上,感覺就像打愛木頭上的感覺,一點也沒有面板般柔軟的感覺。
我也沒有仔細回味,拔腿就跑。動作很複雜,其實就這麼快,我剛才已經看過了,往兩邊都是麻繩,我根本跑不出去。
既然他們說爺爺在山頂上,那麼我就往山頂上跑。
當然,他們也有騙我的可能,但是山下是密密麻麻的螢火,我只能往山上跑。
“抓住他!”我聽見東叔在後面吼叫。
我當然加緊跑,不過跑樓梯這玩意實在累,沒跑幾步就氣喘吁吁。今天體力嚴重透支,中午也只吃了一點點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輕飄飄的螢火忽然像有了生命一樣猛地向我撲過來,就像一片綠色的海浪,向我劈頭蓋臉地撞下來。
我伸手連忙擋住臉,一個勁地往前衝。
那些綠色的螢火落在身上就像下了一場冰雹一樣,又硬又冷,不知道那是什麼做的,原來還能輕飄飄地浮著呢。
我估計明天身上肯定青一塊紫一塊的,如果我能活到……明天的話……
那些東西充斥了我周圍的空間,不斷地往我身上砸,我幾乎都沒辦法呼吸了,只見到從它們的空隙中看到又一波碧綠的海浪向我蓋下來。
我心想,完了。
不死也得被砸成腦震盪。
我怕是要在這裡交代了。
就在這個時候,眼前的波浪忽然就像一塊布一樣被刀一分為二,我看到了晴朗的夜空……還有比夜空更黑,更深沉的黑色眼睛,那銳利的刀鋒映襯著瑩瑩綠光,帶著銳利的金屬氣息。
那些螢火呼啦一下全部散開了,我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