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連滾了數十滾掩面而逃;鮮血自手指縫中溢位!眼見得就要消失在黑暗裡。
然而黑暗中突如其來的現出一騎人馬。
這人以素巾蒙面;衣冠如雪!
他也沒有任何動作;彷彿尋常策馬那樣經過了吳猛的身邊。然而那個若瘋虎一般奔逃的高大身影卻立時跌倒了下去——
永遠的跌倒了下去!
一干騎士見這人均勒韁束馬;恭敬作禮。
寶玉急急趕來;眼前的情勢卻是連殘局也將盡了。
他讚賞的一望莊子的方向——正是吳用在那裡主持大局——緊接著他的目光投注到了那名一刀將吳猛斬得重傷的騎士身上;嘉許道:
“不錯;你叫什麼名字?”
那騎士拱手恭敬道:
“小人家貧;原名為張石頭;軍師嫌棄我這名字不甚好聽;太過鄙俗;為我起了個單名為遼;表字文遠。”
寶玉聞言忽然縱聲長笑;笑聲中極盡歡快之意。張遼張文遠!這不又是史上有記錄的一員良將麼!良久方肅容道:
“在我麾下之人;個個都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小人二字以後休得提起!自稱屬下即可!”
眾人轟然應諾。張遼更是感激。
又看了看吳猛的屍體道:
“此人看樣子當為犯我等人之賊首;就算我不出手;文遠的一擊已震破他的臟腑;此時即使逃脫勢必嘔血數升而亡。”
寶玉解下腰間軟劍賞賜給張遼;淡淡道:
“從此以後;你便統領騎兵隊!日後好生隨我馳騁疆場。”
張遼大喜過望;連忙拜服在地。
寶玉輕彈手指;一滴殷紅的鮮血輕點在地;落在他雪白的長衫上;分外觸目。
第二十章 悍將
此時大局顯然已定;鹽幫方面指揮組織的首領既死;一干人眾又被分割在陌生寬大的的莊中遭受長槍暗箭的有組織有計劃的屠殺;後路上更是三十餘騎死神也似的騎兵來回巡邏趕捕。鹽幫眾人大多均是村中粗漢;何曾見過這等一面倒的屠殺場面。況且他們手中武器無非鋤頭棍棒之類;這等烏合之眾全仗混雜在其中的少量兇殘之人維持;無論軍心士氣自是降低到了最低點;一心潰逃。
反之聚賢莊方面人數雖少;但飽經訓練;更明知一旦破莊;家中親眷定然難以倖免;而手中兵器更是由寶玉自軍中偷偷購來;俱是上佳品質。兼有深通兵法的吳用鎮守排程。
此消彼長下;其結果不言而喻。
此戰下來;鹽幫來犯賊人;足有近兩百人命喪在此;且盡是那些兇惡亡命的悍匪!除卻逃散潰敗的;被俘虜的傷者尚有六十餘人;寶玉斷然下令;只留下數名為首之人;將其餘盡數殺之;拋入江中;下屬或有不忍之意;卻被寶玉冷酷的堵了回去:
“你可知道他們一旦打破莊子;不要說你們;就連家眷中的老弱婦孺也難逃活命!既然是前來殺我們的人;那麼就要作好死的覺悟!”
看著寶玉俊逸面容上流露出的那種絕不能與之身份相襯托的森寒殺氣;沒有人敢再多說一句話。
待金陵府中的衙役官兵戰戰兢兢的來到之時;戰場已被打掃一空;周圍最近的人家也有十餘里遠——聽得這般殺聲慘叫聲;哪裡還敢出來。衙役們帶著數名或瘋或傻的賊人與數百兩銀子心滿意足的走了;這莊子幕後的主人連知府大人也下過嚴令不得滋擾;如今又有錢拿又有搪塞的理由。那還不走等什麼?——
雖然牆壁上隨處可見的刀痕箭孔與血跡都在向他們展示著一場慘烈的殺戮。
…
審訊室中。
寶玉支著頤;一雙明淨的眼神似把秀刀般的眉毛抬了起來。他望著面前的俘虜;淡淡道:
“你若說了;我便放你一條生路。”
這人也頗為硬氣。咆哮道:
“你想要我出賣兄弟;那是休想!”
他猙獰血汙的面目上突然露出一種詭異的惡毒笑意:
“你還是先為你販鹽的船擔憂把!進攻你那六條鹽船的才是我們堂中的主力!你就等著給他們收屍把!”
吳用聞言心中一驚;不由自主的向寶玉望去。後者卻不動聲色的輕蔑道:
“那六條船上每船都安置了我們的精英;前後更有兩條樓船首尾呼應;就憑你們這些烏合之眾;也敢誇口?”
寶玉的那種漫不經心的蔑視之意將面前這人徹底激怒了;他猛力的掙動了一下身上嘩嘩作響的鐵練;呲著滲血的牙齦雙眼圓睜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