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裝扮;只見釵橫鬢亂;衫垂帶褪;胸口出露了好大一抹雪白出來;她的腰身極細;斟酒上菜時柳腰款擺;有一種別樣的風致。
此時寶玉心中大事已去;安下心來燈下把盞賞美人;又聯想起前一十八年那艱辛的歷程;心下快意至極;縱身長笑;忽然回憶起了少時學過的一首詞;卻是一首;豪情勃發;以手擊幾;略加改動後大聲唱了出來:
東南形勝;六朝都會;秦淮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雲樹繞堤沙;怒淘卷霜雪。天塹無涯。市列珠璣;戶�1�7掮簿購郎?
重江疊酈清嘉;有三秋桂子;百里煙花。羌管弄晴;漁歌泛夜;嬉嬉釣叟蓮娃。千騎湧高衙。乘醉聽蕭鼓;吟賞煙霞。異日圖將好景;歸去鳳池誇。
(此詞為柳永所作;在此借用;略加改動。)
斯時靜夜已深;寶玉清朗的聲音長長的響得極遠。聽到的人對這位“混世魔王”已習已為常。也不加理會。
晴雯見他已有幾分酒意;忙去鋪床疊被;要他前去安歇。誰知寶玉見這美貌女子行攏身旁;心下頓時一熱;藉著酒意便將她拉入懷中。
繞是晴雯素日裡性情潑辣;乾淨利落;遇到這等事情也自手足無措——
若是對他無意倒也罷了;偏偏心中卻也是早許了他的——
一時間鼻中強烈的男子氣息混合濃重的酒味傳入鼻中;自己的身體裡彷彿都充斥了眼前這個俊逸非常的公子的味道。
她畏怯惶恐的的推拒著,但是這反抗卻讓她自己都覺得無力。寶玉喘息著用唇在她雪白嬌嫩的頸上用力吮吸著;雙手也加意的不住遊走;掠奪。
正在這欲罷不能的時刻;外間忽然有人敲門;聲音急促且重。寶玉一怔;晴雯頓時清醒過來;羞得滿面通紅;若一隻受驚的小貓一般徑直躲入黑影中整理凌亂的衣服。寶玉微微一笑;見自己衣衫凌亂;長笑一聲;乾脆再往身上潑了些酒;徑直前去開門。
敲門的人顯然已不耐煩了;嘴裡已有些不乾不淨。不提防正大力敲的門忽然開了;手甩了個空;人頓時向前跌了個趔趄;頓時狼狽不堪;心下大是惱火;正待張口便罵;卻忽然瞧見了寶玉的一雙眼睛正冷冷的看著自己。
他也沒料到這深更半夜竟會是寶玉親自來開門;忙將到口的髒話生生嚥了下去。
寶玉眉頭微皺;他已認出此人乃是賈政身邊的書童;也不馬上說話;冷冷的看了他半晌;直看得這小廝畏怯後退;惶恐不安的時候;這才淡淡道:
“老爺現在找我?我馬上過去。”
說著也不換衣;向裡面交代了兩聲;徑直向著賈政的書房行去。那小廝此刻看著寶玉修長秀頎的身影從容消失在小路盡頭之後;這才如夢初醒的自掌了一個嘴巴:
“該死;寶二爺怎麼知道老爺找?這位主子的眼神好厲害;我今兒也是見了鬼。發什麼鳥呆?”
舉步至賈政書房門口;寶玉還是整理了一下衣衫;早有小廝通傳了入去。
書房中***通明;還未行入;便聽到一個豪邁而陌生的笑聲。寶玉略微一怔;他只道賈政喚自己來;是為了吟詞的事而責罰自己。誰知書房中尚有外人;當非自己所想那般。這也是略一遲疑間事;遂舉步進入。
賈政見這個向來不肖之子渾身酒味;身上著的是一身雪白的奇特樣式的長衫;心下先自不喜。嚴厲道:
“你這畜生;半夜裡飲酒作樂且不說;偏生又大呼小叫;驚動了二位世伯;好生無禮;還不陪罪?”
賈政的斥責於他來說已是家常便飯;只作耳旁風輕輕掃去了。一面作揖賠禮;一面偷眼打量室中另外兩人。
其中一人高大魁梧;滿面雜髯;聲若洪鐘;甚是豪邁;一望便知乃是一名武將。另外一人面白體胖;言行中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種頤使富貴之氣;此人見了寶玉笑道:
“賢侄人中龍鳳;有孤高不合群之氣象;這乃是好事;賈兄就不必苛責了。”
當下一一見禮;聽完賈政的介紹後;寶玉卻是唬了一跳;這兩人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那名中年人乃是當今大皇子弘曆之舅;陳世倌陳閣老!一年前因兩江總督貪汙狼籍;不堪重用;上特旨令他代攝兩江總督;兼轄金陵。
而他這個舅舅;當得也很有些尷尬;據說當年聖上還為王爺之時;膝下無子;為了爭奪皇位增添籌碼手段無所不用。恰巧陳閣老之妻與王妃同日臨產;王府本來生的是一名千金而陳夫人養了一名小子。兩家本是通家之好;竟暗地裡偷換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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