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離開,便命在旦夕。
命運,總是喜歡捉弄人。
“是的,這一次,他很聰明。”方賢臉上的邪魅全無,一臉正色,亦一臉沉重:“本來,朕是想再次利用你讓南宮莫退兵的,不過,現在朕改變主意了,只要南宮莫可以幫朕平了這凌雲堂,我願意拱手讓天下。”
這一次,就算傾盡一切,也要將馬子義碎屍萬段。
絕不手軟。
“我要怎麼做?”蘇小夏輕輕點頭,她覺得這樣很好,即可以收了東門王朝,還可以剷除禍害,一舉兩得。
即幫助南宮莫,又幫了方賢和方德。
“你勸說南宮莫,此事,唯有你出面,才可以。”方賢輕輕的閉眼,長長的睫毛顫抖著,精緻白晰的臉龐上只有悲痛。
“好,我一定會的。”蘇小夏彷彿看到了某種希望一般,只要佔領了東門王朝,南宮莫就不再只是一個小小的王爺,而是一國之君,這樣,要發動攻打四國的戰爭,就會更容易了。
而且東門還有一個天大的秘密,那些寶藏和財富,也都是南宮莫的。
“明日,我會安排你們見面。”方賢輕輕吐出幾個字,雙手一帶,將蘇小夏摟在懷裡,飛身下樹。
天色已晚,冷風襲來,蘇小夏不自覺的抖了抖。
迎面看到的卻是與白天無異的方德。
對身後的人低語了幾句,方德向兩人走來,只是走路似乎比白日更慢了幾分。
看到方賢的三千白髮,他又加快的步子,眼中只有不可思議。
平日裡不會有任何情緒的臉上閃過心疼:“方賢,怎麼會這樣?你的頭髮?”
心中微酸,蘇小夏別過臉,不去看這兩兄弟。
“上過藥了嗎?”方賢卻破天慌的問了方德一句。
輕輕點頭,方德看向蘇小夏,卻見她別過臉去,一時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是醫者,走在方賢身邊,便看得出,方賢的白髮是悲傷過度所致。
“蘇小夏?”方德試探的問了一句。
向方賢的身後躲了躲,蘇小夏不想,也不敢再說一遍了,她也無法承受那種痛。
“大哥!”方賢睜眼,深深的望著方德:“我們的爹孃早在二十幾年前就已經不在人世了。”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說得咬牙切齒。
臉上只有恨,深深的痛恨。
他早就受夠了。
聽到方賢的話,方德險些站不穩,雙手扣上方賢的肩膀:“你怎麼會知道的?你騙人騙人!”
緊接著,讓蘇小夏不能接受的是,方德的長髮也瞬間蒼白。
兩個人一模一樣的臉,一樣的衣衫,此時都是三千白髮,就那樣對視著。
彼此的眼中都是隻有痛苦,還有一種近乎暴風雨暴發前的寧靜。
那種寧靜讓人心寒。
從頭到腳都如置冰窟。
“報仇。”半晌兩個人同時吐出兩個字。
下一秒,方德倒了下去,是方賢和蘇小夏眼疾手快的扶了他。
“他受了柳刑,必須趕快上藥。”方賢的臉上是蘇小夏從未見過的心疼。
是心疼方德。
對於柳刑二字,蘇小夏無法想到是什麼懲罰,不過,看樣子,很嚴重,要知道方德本就有傷在身了。
探上方德的脈搏,方賢一抬手將他扛在肩上,快速的向蘇小夏的院子跑過去:“想辦法找到地丁和紫草,我需要他們煎藥。”
沒有猶豫的蘇小夏轉身便消失在院子裡。
她只有一個信念,找到地丁和紫草。
似乎這裡,方賢唯一信得過的人。
直到方德的臉色恢復了紅潤,方賢才拉過蘇小夏,讓兩個孩子來照顧方德。
“明日,我帶你離開這裡,到皇宮,然後安排你和南宮莫見面。”所有的計劃都提前實施了,他不想再等了,他要親手殺死馬子義。
一定要。
“好。”蘇小夏其實特別想見南宮莫,雖然他們剛剛一日未見。
想到,他們還有在一起的可能,心頭的期許更高了幾分。
“你已經食了凝香丸,而且馬子義讓蜘蛛咬傷,毒氣已經攻入體內的所有經脈,他一定不會時刻監視你,所以,只要一有機會離開這裡,你便到山下的入口處等我,我一定會來會接你。”握了握拳頭,冬風冷冽,吹動他白髮三千。
讓梅花林裡都添了悲涼。
“我會的,我會的。”蘇小夏半點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