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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眉目間隱隱有了怒意,第一次觸動龍鱗,“臣覺得,朗墨非池中之物,殿下此舉,只會害了他。”

“你!”容桓瞪著眼,要說些什麼,宮門被人推開了。

一人踏進殿來。

日光忽然潑灑進來,一瞬間刺痛了容桓的眼睛,然而最讓他心痛的是,朗墨那蒼白的臉色,與乾裂的薄唇,還有淡漠至極的神情。

朗墨緩步走到容桓面前,雙膝彎曲,跪倒在他腳下。

“請殿下讓我上戰場,為國效力。”

“墨……”容桓抖著唇,“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朗墨沉聲,斬釘截鐵。

“你可知此次出征,會將你至於何種境地麼?”容桓搖頭,握住了朗墨冰冷的手,“再說你的身體還沒好利索,怎受得了風餐露宿之苦?”

“殿下未免太小看我了。”朗墨挑眉淡笑,骨子裡的高傲冷倨透過那眼眸緩緩現了出來,“沙場是我平生最快慰之處,若能馬革裹屍而歸,是臣的榮幸。”

“不許你胡說。”容桓心頭一痛再一冷,立即捂住了朗墨的嘴,顫抖著閉上眼,“我要你平安歸來,平安歸來。”

“殿下。”朗墨垂下眼簾,“刀劍無眼,殿下怎麼可強求天意。”

“不。不……”執拗地拉住他的手,彷彿下一秒就要失去他,容桓一字字道,“答應我,平安歸來!”

朗墨模糊的笑了,低低地說著:“我答應你……”

“好……”容桓閉上眼,認輸了一般地坐倒在椅子裡,“你想去,我就答允你,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答允你。”

他抬起手,指向門外萬里河山:“去吧,到你想去的地方去……”

聲音弱了,簾外杏花零落,香紅謝盡。

月波清霽,光影裡一道忙碌的身影在房裡走來走去。

“這些、這些、還有這些。”樹魚乾脆利落地將大包小包東西都塞進布袋子裡,蹙眉道,“少爺,你怎麼帶這麼小的包袱啊?我還沒裝什麼呢就滿了。”

朗墨從書卷裡抬起眼來,微微一笑。“不用那麼多,我說了,輕裝簡行。”

“那怎麼行!”樹魚瞪大了眼,“你這一去跋涉千里,什麼東西都得備好了才行,難不成少爺早就備好了銀子,打算路上臨時採購?”

朗墨微微一笑,不再答話。

“少爺。”樹魚蹭過來,笑嘻嘻地問道,“你什麼時候才回來呀?幾個月?半年?”

“不知道。”朗墨側頭看過來,抬手在她鼻尖一點,“我不在的日子,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那當然。”樹魚嘿嘿一笑,“我還要等少爺回來,陪在少爺身邊照顧你呢!”

“好樹魚……”朗墨低低地嘆息,不再說什麼了。

誰教社燕輕離別,珠簾夜夜朦朧月。

時間一轉眼,便到了出征之日。

洛城城門外,千軍萬馬齊齊列隊,遠遠望去,旌旗蔽空。

馬上的將軍年輕而俊秀,然而那神情卻始終冷冷的,略一轉眼,只看得到眸子裡的死寂。

朗墨慢慢地握緊了韁繩,聽著那震耳欲聾的擊鼓聲,閉上了眼。

高階之上,一道殷殷的目光遠遠的望了過來,那麼熾熱,那麼纏綿,緊緊將自己纏繞,再也解不開。

朗墨卻執拗地低首,不為容桓而回顧。

感今懷昔復傷離,一別相逢知幾時。

然而自己始終沒有回頭。

最後的堅持,讓我徹底做一回自己吧。

舉鞭、催馬、向前,一步步與君遠離。

飛絮濛濛,落在冰冷的鎧甲上,拂不下抹不開,便如那愁緒,濃重得令人窒息了。

建興四十三年春,為抵禦龜茲侵擾邊境,大夏王師從洛城啟程,千里跋涉,雙方在邊境激烈作戰,一時間風雲變色。

前方作戰,後方飛馬傳書,將寫滿軍情的邸報快速傳遞到洛城。

容桓一份份看了,看過之後又看,永遠看不完,孤燈下,每日如此。

細雨中,雙燕歸來了,簾櫳之後明燈瑩然,又是一夜未眠。

劍謎跨進殿來,面色蒼白如紙,一向沉穩的神情似是破碎的碧玉,只掠了容桓一眼,立即避開了。

“怎麼了?”容桓抬手扶住額頭,吐出一聲重重的嘆息,“前方有何軍情了?前些日子不是說要合圍了,有訊息了嗎……”

話音未落,劍謎忽然跪了下去!

下句話哽在喉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