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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大驚失色,一連迭地喊人:“快傳太醫前來——”

“那孽子抓了沒有?”文宗抬起眼睛,眼底寒光掠過,抓緊了楊公公,“朕,朕饒不得他!”

“聖上,龍體要緊啊!”楊公公哆嗦著扶住氣得發抖的文宗,“金吾衛已經包圍二殿下的府邸了。”

文宗點頭,目光再度落在了奏摺上,緩緩眯起眼睛。

綁架太子容桓,欲毒殺之而奪太子之位。

聯合旋翼門門主長歌公子暗殺老臣韓世明,戕害朝中大臣。

韓世明之女韓煙死於非命,韓氏族人口口聲聲要容恬償命。

一樁樁一件件,證據確鑿。其中既有長歌公子的招供證詞,亦有韓煙死前藏於家中的證據,一封封都是容恬與韓世明勾結謀殺容桓來往的書信,但因沒有殺掉容桓,容恬便殺韓世明滅口。

大勢已去,容恬的黨羽選擇了臨陣倒戈,更讓容恬的命雪上加霜。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容恬已被打入死牢。

死牢內。

精緻無比的雙層食盒放在容恬面前。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慢慢開啟了,卻沒有拿下米飯與菜蔬,而是自行舉起了最底層的酒壺,一絲笑意浮現在薄唇邊。

“三弟,還是你最瞭解我,我平生就好這一口熱酒。”

隔著幾重柵欄,容桓默然地看著他,半月有餘,容恬從一個丰神如玉之人,瘦成了皮包骨,哪裡還有往日的神采奕奕。

“二哥。”他啞聲道,手在袖中握緊了,“這是你最愛吃的桂花糕。是沈娘娘託我送來的。”

容恬聽到額娘名字,渾身一震,起身接過桂花糕,開啟了,拿起一塊送進了嘴裡。他吃的很慢,彷彿品味著世間最美好的佳餚,吃著吃著,眼底忽然落下淚來。

“二哥,我會盡力為你周旋的。”

“不必了。”容恬苦笑一聲,“我此次必是躲不過去,你又何必為了我與父皇心生嫌隙。”

“我……”容桓眼神一黯,閉上眼,“我會給二哥找個好地方安眠的。”

“那就有勞三弟。所謂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有今天早就在意料之中。”容恬再吃一塊桂花糕,緩緩道:“皇弟們一個又一個死去,除了老七我是活得最長的。這幾年,我一直在想我為什麼能活這麼久,此時我想通了,那是因為你。”

“皇后心狠手辣,早就視我如眼中釘,想必等這一天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絲絲鮮血從他唇邊流了出來,容恬抬手捂住嘴,卻擋不住它們洶湧而出,囚衣上一片刺目的猩紅。

容桓大驚失色,扶住容恬:“怎麼回事!這,這桂花糕居然有毒!”

“不用吃驚,我早知道是誰。”容恬卻安然地擺擺手,抓住了容桓的手臂,淡淡一笑,“那人承諾過會讓我屍身完好,這樣也罷,你知道二哥軟弱,若是在斷頭臺當眾發軟求饒,莫不是丟我們容家的臉面。”

“那人是誰!”

容桓面色一白,還想再追問,容恬已經慢慢倒了下去,容桓目欲齜裂,大吼著:“雲舒從燕國回來了,此時已經進了城門,我去把他找來!二哥,你等我……”容桓拔開腳步向外邊衝出去。

“雲舒。”瀕死之人口中,忽然輕輕地念出了這個名字,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雲舒,雲舒啊……”每一聲,都悲慼低徊,彷彿世間最重的嘆息。

他知道,誰都救不了他了,哪怕是那位妙手回春的御醫。

那彷彿月出東山的笑意,令人如沐春風。

他卻從未向他親口說出心底的情意。

彼此緘默。

直到生命最後一秒。

再無機會。

雲舒,雲舒,我只恨,最後一眼,看到的不是你。

再也看不到你。

聽得背後不遠處一聲輕響,容桓驀地停住了腳步,呆立了好久,才緩緩轉過身去。

容恬斜斜倚在牆邊,一雙漆黑的眼睛直直地望向大牢門外。

他等之人,沒有來。

容桓的瞳孔張大,驀然彎下腰去,喉嚨深處爆發一聲嘶吼。

“二哥!”

建興四十三年。二皇子容恬卒於天牢,同日,其母沈妃畏罪自盡。

隨著容恬的死,文宗皇帝似乎在瞬間蒼老下去,這幾日司湘一直在御前侍奉,按方抓藥,來回奔波。

日暮天寒。

容桓斜斜倚在床頭,目光呆滯地望著隨風搖盪的珠簾子。忽然門開了,劍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