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行靜靜地瞧著陳燁,沉默了片刻,沉聲道:“陳燁小友不忘故主所託,進京救人。方今天下還有小友這般守信的君子,真是令老夫欽佩不已。但你可知,官淵知府柳湘泉丟官棄民致使暴民橫生生靈塗炭,他之所作所為,人神共憤,天子震怒,御旨三法司會審,是欽案。若不是聖上如天之仁,只追究了柳湘泉一人之罪,否則按大明律,是要誅其全族的。”陳燁臉色一變,沒有說話。
申時行嘆了口氣,道:“柳湘泉妻女是何下場,淪落何處,想必你心裡應該清楚。老夫剛才所言只是提醒你,柳湘泉一案是御案,在大明朝沒有任何一咋,官員敢為他說半句話,抱歉這個忙老夫幫不上,小友還是不必費這個心了。”
陳燁抱拳道:“大人誤會了。草民並非不自量力想為柳湘泉翻案,草民只是想搭救柳夫人母女。”
申時行搖頭笑道:“看來小友還是沒聽明白老夫的話。也罷。老夫就直說了吧,柳湘泉的妻女之所以有如此下場,根結全在柳湘泉身上,柳湘泉若不能無罪,他的妻女又怎能逃脫為奴為妓淪為賤民的下場。”
陳燁苦笑道:“草民明白。草民沒妄想過除去柳夫人母女賤民的身份。草民只是想不讓她們淪為賤奴娼妓任人欺凌,無論花多少銀兩。草民都要救她們出火坑,讓她們這一生能平平靜靜的度過。”
申時行苦笑道:“你想私買官奴官妓?!陳燁小友你可知你若真這麼做了。是何罪嗎?”
高啟臉色也是一變,忙低聲道:小子你可不要犯渾,私買官奴官妓。按大明律,你也會被流配三千里,淪為賤民的。”
陳燁咬了咬牙,抱拳道:“晚輩再次懇求申大人,請申大人能告知晚輩柳夫人母女的下落。”
申時行靜靜的瞧著陳燁,一雙如鷹罩般的雙眼閃爍不定。沉默了片刻,沉聲問道:小友主意已定了?”陳燁無言,點了點頭。
申時行嘆了口氣:“你與老夫有恩,老夫無法拒絕你,明日老夫調閱一下卷宗,幫你查查她們母女的下落,小友明日下午再來吧。”
陳燁激動地抱拳深施了一禮:“草民多謝申大人。草民明日下午再來府上,恭聽佳音。草民告辭了。”陳燁又衝申夫人深施了一禮 這才和高啟邁步走出了臥房,下了臺階,沿著青石板道向院外走去。
第二百七十六章 窺視
二計行邁步出了臥房,站在臺階卜,雙目若有所思瞧口小奮的背影。()
“汝默,神醫可是咱家的恩人,這件事你可千萬要幫他一把,萬萬不能因此事牽累了他。”申夫人輕聲說道。
申時行苦笑了一下,扭頭瞧了一眼自己的夫人,又望向邁步走過來抱著小孫兒的三兒子,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伸手輕輕颳了一下小孫子的鼻子,嘆了口氣,說道:“夫人有所不知,柳湘泉的妻子其實就在玉小*平賢弟家為奴。”申夫人一愣,吃驚的看著自己的丈夫。
申時行捻著頜下的長鬚。臉上露出幾分倨傲之色:“夫人放心,老夫會為這個年輕的神醫掃除以後的麻煩的,憑老夫這張老臉還有這幾分薄面,就算被那些六科廊言官彈劾到聖上面前,聖上也不至於為了兩介,女人對老夫怎樣的。這點自信老夫還是有的。只是”
申夫人忙問道:“只是什麼?”
申時行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雙目露出複雜之色,有些茫然的望向院門,心裡暗自苦笑,夫人至今還不知曉錢正義就是死在淪落為奴的葉仁慧身上的,雖然是錢正義命數到了,可這般死法,他那個妒心極大的夫人又豈能輕易放過這個害死丈夫的情敵?!委實是有些頭疼啊!
申府府門外,陳燁拱手道:“有勞申管家相送。”
申豹忙還禮,臉露敬畏的笑意:“不敢,神醫請慢行。”
“父親!”
“東家主人”
高文常和劉金寶、鄭三刀、廖僕全都興奮的迎了過來。
“你怎麼來了?”高啟瞧著自己的兒子,陰沉著臉問道。
高文常躬身拘謹的答道:“父親兩日未歸,孩兒實在是擔心”話未說完,高啟已暴跳如雷道:“混賬!你擔心個屁!不好好在醫館為人瞧病,跑這裡來做什麼,老夫已經很鬱悶了,你這個不孝的東西還敢再跑來,你想活活氣死老子嗎?!孃的,你不瞧病,想讓全家都喝西北風嗎?這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老夫這是招誰惹誰了?!”
高啟猙獰的瞪向陳燁,月要張嘴,陳燁微笑道:“全寶兄,錢票一千五百兩。”
劉全寶急忙從袖內掏出厚厚一沓錢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