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奴才還是不解,高拱郭樸彈劾徐家走私,又怎麼會遭主子萬歲爺的大忌呢?”李準依舊茫然的問道。
陳燁微笑道:“內閣首輔何人,那是父皇的大管家,那是何等重要的位置。我剛才說了,是用是黜,全決於聖心獨斷,豈容他人插手干預。更何況高拱郭樸發難徐階,明眼人都能瞧明白是我三哥在對徐階發難。在父皇眼裡,無論你的旗號打得多麼堂而皇之,他老人家都會一眼瞧到根本上。我三哥若真的利用徐家走私一案扳倒徐階,那今後內閣恐怕就將演變為父皇和我三哥分制的局面,父皇再想乾綱獨斷恐怕就,嘿嘿,等我三哥在內閣站穩腳跟,甚至控制了內閣,接下來的絆腳石就該輪到我了,這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何況那時攻守易勢,他是進攻,我就是再不甘心也只能步步為營陷於防守,我這個人毛病多,一抓就是一大把,稍有不慎,讓他鑽了空子,鼓動內閣以及清流言官甚至滿朝官員上本彈劾我,父皇就是再想保我,恐怕也會回天乏術。”
李準臉色蒼白,說道:“奴才明白了,等主子被他使詭計鬥倒,這第三步棋恐怕就會劍指主子萬歲爺了,縱然裕王不想,高拱郭樸還有那些阿諛奉承的小人牆頭草也會將裕王推到奪宮篡權上的,真要那樣,主子萬歲爺可就,”李準激靈靈打了個冷戰,驚駭恐懼的停住了話語。
陳燁微笑道:“這也就是咱們在鹿野分析過的並飛鴿密信老十六去廣東搶奪罪證的原因,因為徐階不能倒。不過聖明無過於君父,父皇畢竟是乾綱獨斷御極四十餘年的天子,臥榻豈容他人染指,看得比咱們深遠,我三哥和高拱郭樸剛撅了下屁股,他老人家就已知曉了他們拉的什麼屎。”
李準如釋重負的抬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喘著大氣道:“幸虧主子萬歲爺聖明,神眼燭照,一眼就瞧到魑魅魍魎的鬼伎倆,這才將這場驚天陰謀消弭於胎腹中。哎,不對,主子,既然您說主子萬歲爺識破了裕王的歹毒用心,可、可為什麼還讓高拱官封戶部尚書,入閣預機務?”李準臉色突然一變,驚慌地看向陳燁。
陳燁嘴角綻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這就是古往今來帝王常用的平衡之術了。我三哥和高拱他們若是不發難,徐階這一次十之**凶多吉少,可他們一發難,恰恰保住了徐階。父皇心裡清楚,別看徐階被我三哥彈劾,他的內心還是向著我三哥多一些的。畢竟兩害相權取其輕嘛,我這種人無論從前還是現在,都不是徐階之流,大儒名臣們心中未來君主的理想人選。我三哥雖然同樣心機深沉,但他有一樣讓他們這些所謂的名臣大儒們滿意的就是我三哥性子裡的那份軟弱,當然他們管這個叫仁厚。這是其一,其二,以徐階之才,假以時日,今日這次彈劾發難,他完全有這個能力消弭,與我三哥重新握手言歡。他們再次聯手,對我的威脅大,但對父皇的威脅更大。父皇決不允許朝堂興起另一股有可能撼動他老人家獨治的勢力存在,因此他老人家又豈會輕易放過讓他們反目成仇,永遠都不可能再次聯手的機會。這也是高拱能因這場鬧劇成了名義上最大獲利者的原因。高拱之才不在徐階之下,在輔政安民,治理國家方面,其才甚至在徐階之上,若為首輔,必是少有的良相。但我曾說過,一個人若是有了大才,那他的心也會隨著他的才能膨脹甚至更大,這種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屈居他人之下。高拱想當內閣首輔都快想瘋了,父皇讓他入閣,連同閣臣郭樸,就是要讓他們鬥個不可開交,他們一個要保住相位,一個野心勃勃要爭奪相位,會怎麼樣可想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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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心機如海
第四百章心機如海
李準信服的點點頭,讚歎道:“這就是君主駕馭百官的平衡之術,既不讓一方勢大,也絕不讓雙方和平相處,只有這樣,做君主的才能真正高枕無憂。”
陳燁微笑點點頭:“還有一點對咱們來說更重要,他們互鬥,眼睛就不會總盯在咱們身上了,甚至咱們可以利用他們之間的互鬥,從中漁上一些利,這就是我為什麼讓老十六要不惜一切代價收集徐家走私罪證的原因。有了這些罪證,對於咱們在江南的生意甚至是朝局都會有莫大的幫助的。”
李準眉開眼笑的點點頭:“主子是想拿這些罪證狠狠的敲徐階的竹槓?”陳燁笑而不言,臉上的笑意透出了濃濃的詭異味道。。。。。。
天近破曉,西苑,玉熙宮東暖閣,大統長吁了一口氣,精赤著身子從御榻上坐起,任由額頭、雙鬢以及胸脊的汗珠如雨般淌落。
已被御封為壽妃的尚奴兒曼妙婀娜望之氣血賁張的嬌軀同樣大汗淋漓仿若水裡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