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長了不少心眼,但凡司馬君榮念一句子暖,他們便是有天大的委屈,也絕不發一言。只等著北寒衣能自覺些,趕緊的救場撲火。
北寒衣微沉了眸子,看不出喜怒,只回身攜了酒杯,上前恭敬的敬酒:“主上,臣敬您一杯。”
司馬君榮卻不接,瞬也不瞬的盯著北寒衣,懶洋洋的略歪了身子靠在椅上。這司馬君榮抽得什麼瘋誰也猜忖不出,只瞧著他與丞相在這大殿之上這般較真兒也讓底下大臣急得直嘆氣。
北寒衣舉著酒杯已有了一會兒,抬眼瞧了司馬君榮,狠狠甩了個眼刀過去,嘴唇微動,復低了頭,一副恭順的模樣。
旁人聽不清北寒衣說的什麼,但司馬君榮卻讀懂了他的唇語,只不過兩個字而已:“接酒!”
司馬君榮不太情願,正了身,伸手接過酒杯,晃了一圈,將一杯殘酒飲盡,嘆道:“好酒!”那目光望著北寒衣終於有了一絲笑意。
群臣如釋重負般舒出口氣,李非言高深莫測的勾唇一笑,附在安容耳邊輕笑:“這君臣倒是十分有趣。”
安容壓低了聲道:“帝王自古多情,只是這情用錯了地方,畢竟是一國之主,江山社稷,後代子嗣,哪一條都夠這國主受的。”
“不見得。”李非言細語道:“你以為這西昭國主是紙糊的?瞧這一班臣子噤若寒蟬的模樣,能畏懼至此,也足夠說明西昭國主手段了得。”
安容瞭然點了點頭,又伸手一指不遠處的粉衣男子,低聲問:“公子,那便是四王爺李獨遙?卻如何這般打扮。”隨手端了一杯酒細細品著,眼神瞟著李獨遙那處。
李獨遙原本長得就風流倜儻,一身粉衣在身,倒顯得有些柔媚,那眼角處更勝三月春風,望一眼,只恨不得沉醉進去,再也不醒來。
李獨遙,也是個絕世公子,只可惜,命途多舛,只因鳳瀾國主一己之私而毀了一生。
李非言嘆了口氣,緩緩道:“他這是心裡有氣呀,原本他也不曾吃朝廷半分俸祿,可皇兄卻為了二哥利用他,他怎能不氣。”說話間,不經意瞥見李獨遙望著他清淺一笑,遙遙一舉杯,一副放蕩不羈的模樣。
宴席漸入尾聲,北寒衣目光看著李獨遙已許久,群臣皆是衣冠楚楚,唯獨他萬綠叢中一點紅,扎眼的很。見他從宴席退出了大殿,北寒衣默默得跟了出去。
司馬君榮一雙眼哪裡還有別人,恨不得眼睛長在北寒衣身上,北寒衣走哪兒,他便跟到哪,見北寒衣尾隨李獨遙出了殿,便吩咐了楊有福跟了過去。
時至夕食,風清日盛。李獨遙在殿外欄杆旁靜靜望著遠處,粉衣在風中紛紛揚揚,北寒衣看著他的背影,卻突然覺得李獨遙這人,孤獨寂寞的很,連一痕背影都嵌滿了悲傷。
“丞相找本公子何事?”李獨遙並未回頭,話語間三分笑,帶著張狂與輕佻。
北寒衣笑了一聲:“殿裡亂,出來透透氣,剛好碰上正王。”
“哦?”李獨遙卻不信,口無遮攔拮揄道:“不是偷偷跟出來的?難道你也喜歡我這樣的?”那眼尾挑了一股媚意,卻又突然恍然大悟般驚道:“你有主上,本就雌伏他人,又怎會對我這般不知廉恥之人有興趣?是我多想了。”說完,又是一聲狂傲的長笑。
李獨遙話說的直白露骨,饒是北寒衣定性極佳,也氣得臉皮一陣陣發青,半晌倒不回一口氣來。
“逗你玩的,氣性真大。”李獨遙樂不可支的半偎在欄杆上,歪頭打量了北寒衣一會兒,沉思道:“既然見著丞相了,不如丞相幫個忙吧。”
“不幫。”北寒衣直接拒絕,寒著臉氣得偏頭不去看他。卻引得李獨遙更加得意忘形:“這麼小氣,不過一句話而已,本公子可是咱們西昭國出了名的賤人,出了名的不要臉,賤人說的話自然不受用,可丞相也該海涵才是。”
“我還是頭一次見這麼自我貶低的人,好歹你也是一國血統純正的王爺,這該有的禮義廉恥呢?正王。”北寒衣嘆了口氣:“還請珍重自愛。你說吧,想讓我幫你什麼?”
“小忙。”李獨遙嘿嘿樂道:“請丞相把這印記散播出去就行。”李獨遙早有準備,從袖裡掏出一張對摺的白紙遞給北寒衣。
北寒衣好奇開啟紙張,見上面畫了一個奇怪的符號,兩片相連的彎月葉,葉梢左明月,右炎日,中心一條波紋線,兩側點綴著幾個墨點。北寒衣看了一會,這印記倒像點綴著明月炎日的一株兩葉草,草心卻彷彿吞吐的火焰,又用一個圓圈圈住,怎麼看怎麼稀奇:“這是什麼?”
李獨遙笑了笑,毫不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