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嘆了口氣,心想,世界上他們是最接近對方的人,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就是因為太相似,所以才不能彼此容忍吧。
“順便把何川的關係一起跟我解釋一遍,今天我聽見他們說休迷拉有未婚妻我差點笑出來!”希爵隨意坐在沙發上,擺弄著銀質勺子,神色悠閒。
白城坐在他對面,一字一字開始講:“休迷拉和何川都是因為藍雨夜的關係認識的楠漠然,後者因為……”
就這樣斷斷續續講了大約十多分鐘……
忍無可忍的希爵,將咖啡杯放在座子上,瓷器與水晶檯面發出清脆的響聲,這才得以打斷白城對於往昔的美好回憶,“一句話,重點!”
白城恍然大悟,“楠漠然和休迷拉訂婚只是個幌子,她其實是何川的愛人。”
希爵翻了個白眼,“白城,你比過去囉嗦。”
“我只是想告訴你,你不在這些年錯過了很多好戲。”
“是嘛。”希爵不以為然。
“藍雨夜是你的親妹妹。”
“是啊,那孩子不錯。”
“你認識?”
希爵得意道:“我們曾經是同事。”
“你特意接近她?”
“天意。”
“不可能!如果那樣,當初休迷拉為什麼沒有發現你?”曾經休迷拉派人在藍雨夜身邊安排過無數顆棋子,只為一場“惡魔遊戲”!
希爵想了一會兒,“因為單暖意。”
“拉里貝拉那邊的那位?”
“我想是的。”
“那你母親安瑞蓮呢?”
希爵想了想,“不見,不見得不是件好事吧。”
兩人似乎同時想到了什麼,白城笑著點點頭,“確實如此。”然後,又問:“那何向南呢?”
“對她很好吧?”希爵猜。
“藍雨夜知道嗎?”白城看著希爵嘲諷的笑容,也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問得有些傻,“何向南和你父親都護她護得緊,你也如此吧?”
“休迷拉也沒說吧?”
“現在已經很少有人知道有你的存在了……”白城望向窗外,霧靄瀰漫的湖面,就好像被掩蓋的真實,飄渺而又遙遠,“所有人都把你的故事當做傳說,再加上休迷拉特意想要暗藏你,所以……”
——所以,曾經地下王城的象徵,世界之最的寶座,代表神之子的特殊少年,早已經隱退虛化之下,蓋上歲月的戳記,永載史冊,即使活著,也等於死去……
說了這麼多,其實白城主要想要表達的仍舊是,你要搶王位,一個字:難!兩個字:艱難!三個字:非常難!
希爵樂了,“還是你瞭解我!”他拍拍他的肩膀,“所以,白城啊,看在我曾經是你的少爺,你曾經是我的貼身暗衛的份上,趁早讓我離開吧!”希爵笑著,見白城沒反映,又道:“或者再加上,我在你手上捱上的那幾鞭?哎呀,淡定淡定,我不會對伊薩卡說的,哦,但如果休迷拉抓到我,我就不一定了!”
微笑著調侃,但青年含笑的唇角,卻怎麼看都不像玩笑:“你知道休迷拉一向不喜歡我身上留下什麼痕跡,所以……”
白城彎膝,還沒來得及跪下,就被希爵閃到一邊,而這個時候,房門被推開,杜澤站在門口,看到那個一貫冷漠高傲的刑師卑謙的跪在地上,而一旁站著的青年,坦然受之,那高貴與英俊的側臉,讓他一瞬間覺得回到了從前!
希爵攤開手,“喂喂,你拜佛也提前說一聲嘛!我這麼讓你一拜,難免不會折壽!”說著越過仍低頭好似認錯的白城,徑直朝他走來,杜澤與他的視線擦過,然後,便見青年從他面前走過,消失在走廊盡頭……
“他……”杜澤看著門口,再回頭時,白城正默默從地上站起來。
後者拍了拍膝蓋上的摺痕,“是,他就是。”白城的話,依舊不卑不亢,彷彿剛才他那一跪,也是跪得無尚榮耀。
杜澤回頭,久久的看著青年消失的方向,眼神堅定,又茫然。
他想,不行,我要立刻彙報給少爺,希爵回來了!
而白城像是看破他心中所想,唇角微抿,毫不掩蓋內心的唾棄與嘲諷:“我就說過,你們吃慣了休迷拉的狗糧,都變成了他的狗!”末了,有弱弱的補了一句,“可他還是不信,覺得曾經是朋友,那就是一輩子!”
“什麼?”杜澤的心一顫,看著白城,越過他,看向窗外的白光,那些幸福甜蜜,卻也辛苦卻充滿榮耀與信仰的日子,似乎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