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間——
他腦中電光一閃,有一篇真言閃過他的腦際,整篇金箋所載的武功他都看了,也都練了,就這篇真言他沒留意,此刻這句句真言倏忽的掠過腦中:
“遇盛則柔,遇敗則平,遇強則軟,遇死則安………”
他細細品茗這篇真言的含意,突然他想到了另一篇散功大法,自出道以來,那篇散功大法從未用過,而這篇真言卻與散功大法息息相關,他細細咀嚼字中之意,不知不覺的暗暗運了起來,他只覺得全身勁血猶如流失一般,在一種鬆軟的狀態下,他忽覺自己原本沉重的身子在這一剎那間突然輕了許多,那感覺彷彿是一片羽毛,能隨著細微的風飄忽在半空一—
窮神哪知道這個悍厲的年青人居然在面臨強敵環伺下尚在練功,只覺鐵無情的臉色在瞬息間有著萬千的變化,那種變化似傷重的慘變,又像是傷口在癒合般的復元,他眼珠子一轉,冷冷地道:
“小友,我看你是不堪一擊啦!”
鐵無情冷冷地道:
“你可以試試?”
雲標大震道:
“兄弟,別逞強!”
鐵無情忽然露出一種詭異的笑容,道:
“別緊張!窮老爺子那點功夫是唬人的!”
這句話頓時把窮神那張嘴給氣歪了,他十八歲出道江湖,二十四歲加入窮家幫,然後一帆風順的領導大江南北的窮家幫弟子,大小仗役不下千餘次,可謂沒逢敵手,他是一個真正浴血拼出來的,哪裡想到一個後生小輩,居然在自家兄弟面前如此的看不起他,雖然他年歲已不小,可是那股子火氣決不輸給年青人,心裡怒火一生,兩道斜眉已豎起來了,殺機隨著佈滿臉上。
窮神憤憤地道:
“很好!我要你看看是不是唬人的!”
他那隻枯瘦的手忽然間揚了起來,掌心中透出一蓬紅的光暈。
孤獨老人心底忽然一沉,驚聲道:
“化血掌!”
那是一種武林失傳的秘門功夫,此掌擊在人畜能敗壞整個人的氣血,使心脈因血液凝潰而自斷,這種掌法殺人在瞬息間,決不給對方有苟延的機會,這種失傳已久的武功突然在窮神身上出現,怎不令孤獨老人膽顫心驚,他幾乎不相信窮神會有這門功夫。
窮神的目光一斜,嘿嘿地道:
“還是老江湖厲害,一眼就看出是化血掌,武當的三清道人、少林的心傳大師都認不出來,而卻逃不過你的眼睛,可見你孤獨老人果非浪得虛名之人!”
孤獨老人怒聲道:
“此掌太毒,你居然偷練!”
窮神嘿嘿地道:
“無毒不丈夫,這小子活該短命!”
孤獨老人嘆氣道:
“年青人,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鐵無情蒼白的道:
“別為我擔心,他那種掌法嚇不死人!”
嘿地一聲,窮神厲聲道:
“那你就看看吧!”
隨著他的話聲,窮神的全身突然透出一縷濛濛的紅霧,掌心裡紅暈強烈得逼人眼神,只見他的掌刃向前一推,隱含著轟轟的雷鳴之音,那紅霧如縷的散開,向鐵無情迎面射來,一股浩勁的大力,隆隆地向他推來。
鐵無情在灼熱的掌勁如浪的推來的剎那,他已將全身的功力散開來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道理,他彷如一片輕絮,一片羽毛,人似浮游在天地間,任何強風烈勁都與他無關一樣,他隨著窮神的掌勁在空中翻覆,而那化血掌始終沾不住他的身子。
窮神一呆道:
“這是什麼功夫?”
集窮神數十年的江湖經驗,他也看不出鐵無情此刻所使的功夫是何門何派所傳,更不知道他的身子為何會依著自己的掌勁而飄浮,他幾乎不相信世上有這種功夫,急怒下,一掌前推,另一掌已擊向鐵無情那飄浮的身子上。
哪知這雙掌擊出後,鐵無情的身子如風在鼓動般的忽然爬升了半尺,掌勁貼著他的衣袂飄過,窮神看得心絃直顫,這哪是功夫,簡直與傳說的鬼魂一樣,行無方向,捉之不定,他就是連發十掌,只怕也碰不到他的身子。
雲標脫口道:
“好功夫!”
窮神的身子朝前一弓,厲道:
“我不信!”
他的確不信,人已如射月般的驚了起來,幾乎與鐵無情的身子平行,狠厲的揮出一掌。
鐵無情身子突然一轉,倏然落下,落在窮神的下方,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