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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才說的三個辦法,都可以行得,只是未免太狠了。他與我無怨無仇,何苦逼他到絕地上去。我只把這東西交給侶笙,叫他收著,遣嫁了秋菊,怕他還敢放一個屁!”端甫道:“果然是個好法子。”我又把對鴇婦說謊,嚇得他大哭的話,告訴了端甫。端甫大笑道:“你一會工夫,倒弄哭了兩個人,倒也有趣。”

我略坐了一會,便辭了出來,坐車到了三元宮,把那契據交給侶笙道:“你收好了,只管遣嫁秋菊。如他果來羅唆,你便把這個給他看,包他不敢多事。”侶笙道:“已蒙拯救了小婢,又承如此委曲成全,真是令人感入骨髓!”我道:“這是成人之美的事情,何必言感。如果有暇,可到我那裡談談。”說罷,取一張紙,寫了住址給他。侶笙道:“多領盛情,自當登門拜謝。”我別了出來,便叫車回去。

我早起七點鐘出來,此刻已經下午三點多鐘了。德泉接著道:“到哪裡暢遊了一天?”我道:“不是暢遊,倒是亂鑽。”德泉笑道:“這話怎講?”我道:“今天汗透了,叫他們舀水來擦了身再說。”小夥計們舀上水來。德泉道:“你向來不出門,坐在家裡沒事;今天出了一天的門,朋友也來了,請吃酒的條子也到了,求題詩的也到了,南京信也來了。”我一面擦身,一面說道:“別的都不相干,先給南京信我看。”德泉取了出來,我拆開一看,是繼之的信,叫我把買定的東西,先託妥人帶去,且莫回南京,先同德泉到蘇州去辦一件事,那件事只問德泉便知云云。我便問德泉。德泉道:“他也有信給我,說要到蘇州開一家坐莊,接應這裡的貨物。”我道:“到蘇州走一次倒好,只是沒有妥人送東西去。並且那個如意匣子,不知幾時做得好?”德泉道:“匣子今天早起送來了,妥人也有,你只寫封回信,我包你辦妥。”說罷,又遞了一張條子給我,卻是唐玉生的,今天晚上請在薈芳裡花多福家吃酒,又請題他的那《嘯廬吟詩圖》。我笑道:“一之為甚,其可再乎?”德泉道:“豈但是再,方才小云、佚廬都來過,佚廬說明天請你呢。上海的吃花酒,只要三天吃過,以後便無了無休的了。”我道:“這個了不得,我們明天就動身罷,且避了這個風頭再說。”德泉笑道:“你不去,他又不來捉你,何必要避呢。你才說今天亂鑽,是鑽甚麼來?”我道:“所有虹口那些甚麼青雲裡、靖遠街都叫我走到了,可不是亂鑽。”德泉道:“果然你走到那些地方做甚麼?”我就把今天所辦的事,告訴了他一遍。德泉也十分嘆息。我到房裡去,只見桌上擺了一部大冊子,走近去一看,卻是唐玉生的《嘯廬吟詩圖》。翻開來看,第一張是小照,佈景的是書畫琴棋之類;以後便是各家的題詠,全是一班上海名士。我無心細看,便放過一邊。想起他那以吟詩命圖,殊覺可笑。這四個字的字面,本來很雅的,不知怎麼叫他搬弄壞了,卻一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哪裡有心去和他題。今日走的路多,有點倦了,便躺在醉翁椅上憩息,不覺天氣晚將下來。方才吃過夜飯,玉生早送請客條子來。德泉向來人道:“都出去了,不在家,回來就來。”我忙道:“這樣說累他等,不好,等我回他。”遂取過紙筆,揮了個條子,只說昨天過醉了,今天發了病,不能來。德泉道:“也代我寫上一筆。”我道:“你也不去麼?”德泉點頭。我道:“不能說兩個都有病呀,怎麼說呢?”想了一想,只寫著說德泉忙著收拾行李貨物,明日一早往蘇州,也不得來。寫好了交代來人。過了一會,玉生親身來了,一定拉著要去。我推說身子不好,不能去。玉生道:“我進門就聽見你說α耍�磣雍緯⒉緩茫�還�悴簧土嘲樟恕N業牧襯憧梢圓簧停�袢照飧齦呋幔�憧剎荒懿壞健!蔽椅適巧趺錘呋帷S襠�潰骸敖裉燁氳娜�鞘�耍�飧齷嶠兇鮒裉辣�帷!蔽業潰骸捌媼耍∩趺唇兇鮒裉辣�幔俊庇襠�潰骸拔逶率��侵襠�眨�攪肆�率���皇侵衤�鋁嗣礎K桌�‘⒆勇�亂�肟停�兇鎏辣�紓晃頤巧塘康攪四翹歟��窨�辣�紓�幽恰�紜�痔�祝��願牧爍觥�帷�鄭�飠共皇歉齦呋崦礎!蔽姨�思負躒灘蛔⌒Α1凰��還��壞酶�潘�摺?

出門坐了車,到四馬路,入薈芳裡,到得花多福房裡時,卻已經黑壓壓的擠滿一屋子人。我對玉生道:“今天才初九,湯餅還早呢。”玉生道:“我們五個人都要做,若是並在一天,未免太侷促了,所以分開日子做。我輪了第一個,所以在今天。”我請問那些人姓名時,因為人太多,一時混的記不得許多了。卻是個個都有別號的,而且不問自報,古離古怪的別號,聽了也覺得好笑。一個姓梅的,別號叫做幾生修得到客;一個遊過南嶽的,叫做七十二朵青芙蓉最高處遊客;一個姓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