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車軲轆更大的風罩。
我製造的風罩足夠把帆船的船頭完全罩住。船頭是衝擊風暴的最要點,幾天討論,我們覺得必須把它塑造得像魚的堅硬的長吻一樣,用來抵消風暴作用在船上的風壓。
我製造的風罩能維持六十個呼吸。
如果我們的船速保持在二十節,五十個呼吸內就能透過一里厚的風暴壁(假設真如父親估計的,是一里厚的風暴罩的話)。
最終我負責維持船頭風罩,應付最強烈的罡風正面衝擊。
而慕容芷負責讓用風咒製造的風把船滿帆加速到二十節——即使風阻再大也要保持這個船速,如果風阻小,就儘量加得更快)
原因無它
——她的風咒不如我的。
經過三天的數百次練習,慕容芷完成風咒前二個環節的時間從第一次的三百個呼吸進步到了三十個呼吸。
期間她被風咒逆風和反噬的次數佔了三分之二,有幾次差點被自己創造的風捲下海去,幸好被我眼明手快地拉住。
——我注意到她其實是在實驗各種風咒運用的意外情況,不過冒的險稍微高了點。
現在的她能維持創造的風五十四個呼吸——效果是我的十分之九。
所以我當仁不讓地守在船的最前頭:一旦出現了意外情況,我這個可以瞬發風咒的人還能臨機應變。
……
過風暴壁前,我們最後清點了下物品,各自的納戒都緊箍在小指,那是全部身家xìng命所繫。
她的納戒裡還有一件天蠶衣,是中品寶甲檔次的軟甲,本來的用途是抵擋流彈冷箭,現在包裹住玲瓏的身體來防海水,聊勝於無。她的金目鯛依舊貼身藏好,緊急時刻用來切割。
我則預先披掛好了狻猊甲,希望即使發生最壞的情況,這張號稱刀劍不入的羅剎獅子皮或許能救我一命。
我們還備了一些切成粒狀的築基丹,如果到時真出現元氣不濟的情況,只好行險吞丹回覆了。
……
帆船在第十三天白晝午時和風暴壁相遇,這一天是月晦rì,《海圖》上記載是每個月風暴最弱的一天,也是慕容芷jīng心選擇的rì子和時辰。
——風暴壁彷彿和天相接。
壁外洋麵平滑如鏡,溫暖的太陽照得波光粼粼,讓人犯困,好奇的魚甚至跳躍到我們的甲板上,似乎是想參觀下我們這些難道一至的人類;風暴壁本身則漆黑如鐵,如果不是流動的罡風和千奇百怪的天籟之聲,幾乎讓人錯覺成一堵固若金湯的城牆。
——嚴格而言,風暴壁並非真和天接縫在一起,只是風暴形成的濃雲遮擋了天空,讓我們瞭望不到風暴璧的另一邊。
我們在航行中記錄到飛向白雲鄉和從白雲鄉方向飛來的鳥群。
它們肯定是攀升到了雲的上方才透過風暴環的。
可惜,我們是沒有翅膀的凡人,只能藉助機械的力量。
即使是金丹武聖的父親,也不可能像跳蚤那樣蹦過去。
事到臨頭,我們的帆船真的要往上面撞過去嗎?
我猶豫我們的風罩會不會立刻被無數罡風撕碎,然後是船體與我們的**被割碎成末。
慕容芷眼神不再迷離。
我計算了下時間,這次她只用了三十呼吸就完成了風咒準備。雖然不能夠迎敵,但對付這個固定的風壁是足夠了。
慕容芷雙掌合十,拍了一下,她創造的風立刻鼓滿了帆,把船加成全速。
我也雙手合十相擊,一個大風罩罩住了帆船的船頭,就像金槍魚長而堅硬的突出前吻那樣。
“皇天保佑,出發!”
——爹孃也保佑我。
單桅帆船像一條大金槍魚那樣前吻迎向風壁!
………【第十九章 風暴(四)】………
死亡,我的好朋友,又來拜訪我了。
帆船和風壁一接觸,全甲板一震,發出類似我再熟悉不過的人骨頭散架的聲音。
我們的帆船是生長了近千年的木頭做的,堅硬而不失韌xìng,天幸沒有當場解體。
但我視線所及之處劇烈地歪斜,我知道船已經被風翻了一個近六十度的身。浪翻過我的頭頂,我的胸背如同捱了幾十下重錘,嘴角溢位血來。
我沒有滑倒,勉強屹立如常,因為我練習過十年的沾衣十八跌!
一波浪翻過帆船。
“前進,前進!”
我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