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該做的都做了,已經是深夜了。
雲舒打算回房休息,大公子卻突然拉住雲舒說:“明天我就不住在這裡了,要去跟長安來的御史大人匯合,再見面的話,恐怕不方便,你若有什麼事要人幫忙,就給水蓉閣的豔九娘留信,她會派人知會我的。”
雲舒點點頭說:“好。”
她想了想,又說:“等丹秋的身體好的差不多,我就該啟程去會稽郡了,最多再在這裡住三五天的時間。公子忙著督糧,我離開的時候,就不再知會你了。”
大公子驚訝的說:“這麼急嗎?”
雲舒點頭說:“要趕在入冬之前趕到會稽郡,不然路上不好走。”
大公子只好點點頭,說:“一路上,不要露宿,不要走小路,途徑重要城鎮,記得住好的客棧。我桑家人脈頗廣,店鋪也多,只要你進城,我就能知道你的訊息。”
雲舒感受著他的關懷,笑著點頭應了。
墨清靠在房間木門的背後,側耳聽著不遠處這兩人的對話,心中已明瞭——那個所謂的表公子,果然是桑弘羊
他嘴角彎彎一笑,一向冷漠的臉上有了燦爛的顏色,他自己心底也踏實許多,雲舒果然不是那種朝三暮四的女人。
第二日清晨,當劉爽醒來時,整個人頭痛欲裂。
他睜開眼,看到自己的侍衛守在床邊,而房中的景象,真是他之前住過的淮南王府客房。
“怎麼又回淮南王府了?”他從床上坐起來,摸著又暈又痛的腦袋。
守護他的侍衛見他醒來,匆匆向外傳報,不一會兒,淮南王府的侍女端著熱好的湯藥來了,給他檢查病情的郎中也隨之而來。
劉爽知道自己病了,卻把侍女端來的藥推到一旁不肯喝,連郎中要給他把脈他也不準。
他從一旁拿來自己的衣服,一面穿,一面對自己的侍衛吼道:“誰把我弄到這裡來的?你們敢忤逆我?”
侍衛抱拳半跪下去,忙說:“殿下贖罪淮南翁主聽說殿下生病,連夜派人去客棧接您,屬下見您病的不省人事,不敢耽誤,所以才……”
劉爽將手一揮,說:“不用說了,準備馬車,我們走”
劉陵聽說劉爽醒了之後,從自己房裡趕到客房,正好碰上劉爽鬧著要走。
她進去喝退了眾人,單獨勸劉爽,道:“我的十六哥您就算再慪氣,也不要折騰自己,待你病好了,你想回去,誰也不攔你,可是你這樣病著亂跑,萬一有個好歹,讓我怎麼跟三王叔交代?”
劉爽被她拉著坐在了床邊,他卻倔脾氣偏著頭不理劉陵。
劉陵慢慢跟他說:“我昨天回來問過我弟弟了,他前天跟你吵架,說了氣話。乘舒王后當年並沒有和我父王成婚,兩人只是有婚約。就在準備婚事的時候,我父王發現乘舒王后有了身孕,追查之下才知道是三王叔的骨肉。這種事情,你明白的,我父王知道自己被弟弟和未婚妻背叛,自然氣的不得了,所以從此不跟三王叔聯絡。但是乘舒王后跟我爹什麼事都沒有……”
劉陵解釋了一通,無非就是想告訴劉爽,她娘從始至終只有他父親一個男人,所以不是什麼不忠貞的女子。
豈料劉爽彆扭起來,什麼也說不通,他冷笑了一下,說:“那又怎樣,他始終是跟自己的小叔子發生了苟且之事”
“你”劉陵氣的指著他說:“你就鑽這個死理裡面不出來了?那你想怎麼樣?這事都過去二十年了,乘舒王后也過世了,你說你想怎樣?”
想怎樣?劉爽冷笑連連,他什麼也不想,只是覺得失望透了
以前衡山王府裡會流傳一些不好聽的話,說他是乘舒王后跟外面男人生的野種。聽到這種話,他一向都是毫不手軟,捉住一個殺一個。但是現在回想起來,他明白為什麼會有這些傳言了……
乘舒王后成婚後五個月生子,知道的人都會多想的寵妾徐姬知道了這個事情,又怎麼會放過打擊他的機會?
他想了一會兒,因發燒頭又開始暈。
劉陵將藥放到他面前,說:“聽說發熱久了,會變傻子的,不想變傻的話,就快點喝藥我現在也忙著呢,沒空跟你吵架”
劉爽“哼”了一聲,終究是接過湯藥喝了。
見他喝了藥,劉陵就說:“你好好休養兩天,我會派人服侍你湯藥,你就不要亂跑。說來我們家也沒什麼對不起你的,我弟弟說錯話對乘舒王后不敬,我也替他道過謙了,你就別跟我鬧脾氣了,啊?”
劉爽既不看她又不理她,劉陵說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