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日你是真的成為那隻會撒嬌著的女子,大約我也不會像是眼前這般地在意了你了吧!”
百里流觴輕笑了一聲,他是皇子,有什麼是他所沒有瞧見過的,再美豔的女子,他也瞧見過不少,卻沒有一個人像是宋珩這樣能夠叫他記到了心底裡頭去的,美麗的女子有幾多,但是他們都不是宋珩,她那一顰一笑都是叫他印象深刻的,半點也是離不開視線。他所在意的,所喜歡的宋珩就是眼前這樣的宋珩,高強,倔強,那就是宋珩。
閉上眼睛回想起宋珩的每一個樣貌,百里流觴都覺得是那般的清晰,他想,大約是那一日,那一匹受驚的白馬從身邊跑過,他原本是想要追上去,卻是瞧見一個身著素色的女子從人群之中出現,她掠上了前,穩穩地坐在了馬背上,扯住了韁繩。
那揚著蹄子的馬兒,那飄揚的黑髮,瞬間組合成了最是叫人轉移不開視線的畫面,美得是那般的驚心動魄,叫人魂牽夢縈。
宋珩想,自己大約也是不會成為那樣依附著男人而生的女子,不為別的,天性使然。
“若說是高強,大約我也算不上吧,這世間有陣法無數,我也不能保證所有的陣法我都是能夠勘破的。”宋珩緩緩地說著,諸葛家的確是專營陣法多年,但是也不能對著所有的人說上一句,他們諸葛家就是鼻祖,或許有一日,她也是會遇上叫她完全束手無策的陣法,“只是這能解的陣法,我便是去解開,像是胭脂這人,那蛇陣在前,我只要是有法子自然是要試上一試的,若是真的沒有半點的法子,大約也就只剩下等死一途了。”
百里流觴看了宋珩一眼,他略微覺得有些氣惱,自己這話已經是說的這般的明顯了,但是這宋珩聽見的回答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宋珩,我並非是在誇耀你能幹!”
宋珩微微一愣,她看向百里流觴。
百里流觴轉開了眼,他這活了22年,這頭一次也覺得同女子表明心跡也是一個很考驗的事情,沒有些勇氣,沒有些底氣,沒有做好被拒絕的準備,男子斷然也是不敢做出這種舉動來的。
這裡寂靜得很,被隔離開的空間似乎連夜晚的風聲蟲鳴都是聽不到的,只餘下頭頂上那圓月,還有他們所處的這裡一片毀在了宋珩手上的石林廢墟。
這裡寂靜的只能夠聽聞到護衛們淺淺的呼吸聲,寂靜的就連他的心跳之聲都是那樣的明顯,明顯的叫百里流觴覺得自己此生大約也就只有這麼一回像是毛頭小子一般了。
“宋珩,”百里流觴低低地喚著宋珩的名兒,那聲音輕柔的像是怕驚起了一地的月光,“其實,我是中意你的。”
他原以為自己是能夠按耐得住自己的心思的,甚至還能夠用平常心去對待宋珩同沈從墨的事情,或許他還覺得自己還能夠在某一天他們的婚宴上,自己能夠平靜地舉起了酒杯對著一身紅裝的沈從墨道上一句“恭喜”,他也一直都是告訴著自己,自己的身份實在是不適合宋珩這樣的女子的,即便是他中意著她,但是卻還是不能夠保證,自己能夠讓宋珩坐了正妃的位子,即便宋珩是成了自己的正妃,可他也不能保證,他們之間不會出現旁的女子。
這一切,只因為他是皇子,就像是父皇那樣,就算是獨愛一個女子,卻還要做到帝王之愛,雨露均霑,澤被蒼生。
在皇家之中的疼愛,只會讓人成為眾矢之的,陷人於危難之中,他不想這樣糟蹋宋珩,同樣的,宋珩也不會願意這樣地糟蹋著自己。
百里流觴很是清楚,但是說到底,他也只是一個凡人罷了,要他看著自己喜歡的女子嫁給別人為妻,他壓根就做不到。他也做不到去恭喜得到了自己心心念唸的女子的男人,他只覺得妒忌,妒忌的似乎是要發了狂一般,妒忌的,只想將自己喜歡的女子妥帖地收藏在自己的身邊,叫旁人再也看不到一眼。
“我喜歡你,素以,我不想讓你嫁給沈從墨。”百里流觴轉過了頭來,看著宋珩,眼神之中是無比的堅定,他道,“從墨待你的確很好,但是我希望你眼下也不要輕易地做出這麼一個決定來,請等到南嘉之行結束之後,你再選擇你要嫁的人,是我,還是沈從墨。”
百里流觴這話說的極其的流暢,如果宋珩選擇的人是他,那麼,他說什麼都不會放手。皇子又能如何,他就不相信憑著自己的一己之力還不能夠做出什麼改變來。
如果宋珩到最後還是選擇了沈從墨,那麼他就含笑飲砒霜吧,祝福他們。
宋珩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置信,這北雍國人見人愛的睿王殿下,剛剛竟然是同她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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