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深父子將信將疑,平日裡甜妹兒乖巧伶俐,如今卻比像村裡男孩子還‘活潑好動’。他們不知道,被姥爺時時刻刻摟著的甜妹兒,差點被憋瘋。
“傻大黃!”
甜妹兒小眉毛皺一團。
她按住大黃的身子,往旁邊一倒,小身板撲在它身上,再用手強行把它嘴巴封上,讓它說不了話,只能發出‘嗷嗚嗷嗚’的嗚咽聲。
嗷嗚嗷嗚嗷嗚——
大黃竟然學會裝委屈,四腳朝天露出軟綿綿的肚皮,而且四隻腳還一起狂抖,水汪汪眼睛瞅著你,裝作被嚇得瑟瑟發抖的模樣。
要不是它那一副恐怖的大土狗模樣,別人恐怕還真相信了。
大黃:這年頭,長得醜,裝個可憐都沒人信!
文景深父子將擔心目光收回,好吧,它們果然是在鬧著玩兒!
甜妹兒單手支撐著地,分擔大部分重量,身體卻在大黃身上滾過來滾過去,得意忘形瞅夏老爺子一眼,皮得沒法那天。
“傻兔崽子!”
夏老爺子嘟囔一句,長煙杆抖兩下。
但見他腳邊的二毛,慢悠悠起身,神氣抖一抖,汪叫一聲,露出同樣尖尖的犬牙,刷的一下,投身一球一狗的戰局,變成一球兩狗的混亂戰。
甜妹兒玩性大發,四肢並用,控制不輕不重的力道,試圖用巧勁兒,來戰勝這兩條大狗‘師兄’。
而從小練到大的大黃二毛,也不恕,腿、頭、脖子等,都以動物獨有的方式,成為攻擊利器,它們為將身體的每一部分,都利用得比常人要好得多。
雙方鬥得旗鼓相當。
但在外人眼裡,就是小豆丁與兩條大狗,在泥地裡瞎滾在一起鬧藤,你踢我一下我按你一爪子,小豆丁被狗狗們溜著玩兒。
壩壩裡的山娃娃們,都圍攏過來,目光裡全是羨慕。隊裡這兩條大黃狗,可不是他們能夠一起玩的,常常還沒靠近,一狗爪子下來,它們莫名其妙就摔倒。
果然,村裡只有夏裁縫的徒弟,收到主人命令,才能跟它們滾在一起。換做他們,兩狗的力氣特別大,滑不溜秋的。
甜妹兒:……呵呵,要不要來試試?
在外人眼裡,好好一乖巧懂事小貓崽兒,瞬間變髒兮兮小屁孩,瞧瞧這夏裁縫教得都是啥人。村人們向小屁娃她爸,投去或可憐或不贊同或理解的複雜目光。
葉爸爸:小閨女越來越暴力,我能這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白老爺子,兩輛車,你們這買了多少藥材啊!”一位大老爺好奇盯著驢板車上的框框簍簍問道,“這些藥恐怕一年也熬不完吧!會不會壞掉?”
與其他人互視一眼,白老爺子笑著介紹道:
“瞧你這話說的,什麼藥材能裝滿驢車,大部分是我侄子文景深的行李,抱著的是他兒子文陽熙。”
“我侄子是一個老師,箱子竹筐裡頭都是啥石板、滑石、筆本、書籍、行禮類的,東西不多但容易摔,所以要分開,裝得小心翼翼一些。”
說罷,掀起一籮筐麻布一角,露出大半空間,裡頭是晃晃悠悠的兩瓶墨水,被一堆稻草護的嚴嚴實實。
得!
原來這麼大的籮筐,裡頭就裝兩瓶墨水?
把其他揹簍籮筐裡算在一起,恐怕也沒多少東西,讀書人的洋東西就是精貴品得很!
村民們一副瞭然的樣子,看文景深也不一樣起來,瞧瞧這氣質,真不愧是能當上老師的讀書人。
看其拖家帶口的模樣,莫不是要在村裡頭,辦一個學校?
誰家能沒有個大孫子小兒子,一個個都開始熱情招呼,東拉西扯、打聽情況,有學校的話,能不能把自己娃塞進去。
“我家大孫子可聰明,一歲能走路,兩歲說話麻溜兒,三歲就能揍人,四歲做飯,五歲下地,六歲……”有老大爺老太太,從拍老師馬屁,變成炫耀自己的超能孫子孫女。
文景深摟著寶貝兒子,面帶微笑,跟村民們扯瞎七瞎八。
他已經不是那個啥都不懂的呆書生,雖然也帶有一股濃濃酸腐味兒,卻能結合鄉情,把村民們說的一愣一愣的。
這個文化人很接地氣啊。
種地下田都懂,跟那些高中年輕小夥子,完全不一樣!
不到半小時,山娃娃開路、三姑六婆八大姨傳播,關於“白老爺子的高中生侄子,是個教師,他想要住在咱們村裡”的訊息,瞬間在碧山村裡,傳的沸沸揚揚。
文景深父子高調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