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鵬卻沒有手下的這種好心情,乍看到凌傲雪便打了個寒戰,不由自主收起張狂的樣子,向前走了兩步:“嘿嘿,凌大小姐,原來你也在這裡啊!”
凌傲雪斜睨著大鵬,對那副樣子頗感倒胃口,她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反感,不耐煩的問:“你誰啊?”
手下傻笑著問:“大鵬哥,你認識這個妞啊?”
“閉嘴!”大鵬狠狠地搗了手下一拳,又往前走了兩步,猥瑣的臉上掛滿諂媚的笑容:“凌大小姐可能不記得我了,我叫大鵬,是……。是混東海廣場的……”
“你怎麼認識我?”雖然凌傲雪見過很多人,但是想來想去,都想不起自己認識這樣猥瑣男。
“我……這個……紅海大哥做壽的時候,我曾經見過您!”
梁皓只聽說過紅海幫的大哥是個老男人,除此之外就再沒有更進一步的瞭解,更不知道凌傲雪是何許人也。其實紅海幫老大的名字叫做凌紅海,幫派名稱正是由其名字而來,這個人的年紀已經很大了,去年曾大張旗鼓的做了一次壽,當時整座城市有頭有臉的人幾乎全部到場祝賀。
大鵬說的是實話,他也參加了那次壽宴,只不過當時的賓客分做三六九等,而且很明顯的體現在了座次安排上。大鵬只是其中最低檔的那類,被安排在現場的邊緣角落裡,但即便是這樣的待遇,還是他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爭取來的。
壽宴進行到**的時候,凌紅海給重要來賓們挨桌敬酒,大鵬所在的地方不但沒有被敬酒的資格,甚至凌紅海都不會多看上一眼。然而大鵬卻仍然很興奮,作為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小混子,“老大”的頭銜只在手下那幫學生們面前有用。面對這些真正的黑社會大佬,他在一瞬間覺得,自己似乎也快混出點名堂了。於是他目不轉睛的盯著看現場的一切,結果發現有個女孩始終陪伴在凌紅海的旁邊,後來從其他人那裡得知是凌紅海的女兒,也就是凌傲雪。
不過大鵬雖然由此認識了凌傲雪,後者卻對這個猥瑣男沒有半點印象,因為以凌傲雪的身份根本沒必要拿大鵬當回事。在這座人口數百萬的大城市裡,直接混在社會上的人便有數萬之多,間接與各幫派有關聯的人還要翻上幾倍,其中有很多大鵬這種混子。
紅海幫是本市甚至整個華北地區都數一數二的幫派,其各方面的特徵也是國內黑幫當中最典型的,這個幫派雖然沒有明文的等級制度,但卻在事實上形成了這樣的制度,只不過這個制度當中的各個級別沒有明確的稱呼罷了。
凌紅海這個坐堂大哥手下有五六個老大,這些老大可以稱作是高階老大,都是雄踞一方且頗具實力的。高階老大的手下各帶著幾個中級老大,這些中級老大都有一塊屬於自己的地盤,手底下有一幫人馬。由於中級老大不可能管理到每個普通成員,所以普通成員的內部也有一些管事的人,各自負責手頭上的一攤事情或者一小塊地盤,所作所為向中級老大負責。
這套等級制度比較森嚴,沒有選拔或貶謫的規定,一切完全憑藉實力說話。如果實力足夠,那麼一個很普通的小混混也可能很快躍上中級老大,而如果實力變得不濟,那麼一個高階老大也很可能變作連普通小混混都不如。
在奉行著這種叢林法則的江湖生活中,唯一具有人情味並能沖淡冷酷和血腥的,那就是兄弟情誼和所謂的江湖規矩。突然間博上位的小弟可能因為缺乏足夠的人脈而處處受阻,虎落平陽的高階老大可以因為原來的地位處處受到尊重,說話多少能讓人給些面子。
大鵬這種被在校學生推崇的流氓頭子,如果勉強可以算做真正的老大,也只不過是其中最低階的,而且還是實力很一般的,經常需要向其他低階老大低頭。他與凌傲雪之間差了幾個檔次,不要說是凌傲雪本人,就連在龍哥這種高階老大面前說句話的資格都沒有。
黑社會畢竟不是軍隊,因為面子或者爭奪利益,同一幫派內部也往往發生衝突,通常是爆發在普通成員和低階老大之間。這種衝突經常由當事人自行解決,如果發展到了一定程度,則會由中級老大出面協調,需要勞煩高階老大的時候可以說少之又少。
高階老大和中級老大彼此間也有利益爭奪,只是由於身份問題他們經常不自己出面,而是把普通成員和低階老大當槍使,用以向別人施壓並實現自己的目的。在與其他幫派或者勢力抗衡的時候,衝鋒在第一線的同樣是這些普通成員和低階老大,所以說大鵬這種人的人生其實是很悲哀的。
凌傲雪就覺得大鵬很悲哀,因為後者差點斷送了性命。
如果不是說出曾參加過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