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撒。”
麻義強笑著說:“二把頭的嘴比刀子利,我鬥不過,待會兒看看我家的桂花酒能不能對付得了你!”
王金山說:“酒是要喝好的,來了嘛,不喝好酒,你麻爺臉上不得好看,老子還帶了大禮來,要讓你麻爺在天下人面前賺足面子!”
就長江水運的控制權,綦江和重慶兩地的麻鄉約的矛盾由來已久。
重慶麻鄉約一心獨霸重慶到湖北宜昌、漢口的水運生意,但綦江麻鄉約的收益中,水路運輸的收入,也是佔著大頭,自然不甘把自己的生財之道拱手讓給別人。
為此,雙方的船隊已經有了多次摩擦,矛盾不斷升級,儘管此時還沒有真正撕破臉,但兩家的關係用“劍拔弩張”來形容,並不為過。
麻義雖然堅決不肯放棄水運控制權,但卻並不想和重慶方面把關係搞得太僵,因此,一直嚴令手下,不要和重慶方面發生大的衝突,他甚至不許綦江麻鄉約的人到重慶城裡去,以防引起糾紛,導致雙方徹底決裂。
為緩和緊張關係,這次麻義大張旗鼓地修族譜,雖然別有目的,但還是邀請了重慶麻約的大把頭孟超,無非是希望對方能夠體會到自己和解的苦心。
重慶大把頭孟超雖然沒來,但二把頭王金山這樣身份的人來了,似乎說明,孟超也有改善關係的願望,但王金山的話裡,充滿了“笑裡藏刀”的味道,就讓麻義隱約感到,重慶人此來,似乎另有企圖,由此很是不安,只盼王金山不要在這樣重大場合中搞出事來。
有這樣的顧慮,麻義打定主意,盡力把事情做圓滿,不給其鬧事的口實,王金山話一說完,他就笑著過去,老朋友似的一拍他的肩膀,說:“我的王二把頭,外人都讓進去嘍,咱們自家弟兄就沒得那麼多客套,你能來綦江,就是看得起你這個老哥,老哥的心吶,熱得很!”
王金山見麻義一個大把頭這樣和自己說話,憑心論,面子算是給足了,再看看周圍,雖然佈置好了,但客人大都沒來,自己這時發難,也沒什麼效果,就努力笑著說:“大把頭抬舉我嘍,本就是一個麻城的先人嘛,我的心裡有數。”
麻義說:“那就好嘛,不多說,快去見過你大嫂,然後,老哥陪你喝個夠!”
王金山說聲“好嘛。”作個禮,自己進了廂房,去和麻夫人見禮。
麻義正要轉身進廂房,畢耀武快步走進大廳。
麻義見他臉色凝重,知道有私話要說而且不便讓廂房裡的人聽到,就迎了過去,把畢耀武拉到一邊。
果然,畢耀武壓著嗓子對他說:“大哥,咱們可要多加小心,王金山這次來,可不是專為祝賀的,他帶的東西有問題。”
麻義眉毛一跳,沉著嗓子說:“啥子問題?”
畢耀武先伸脖向廂房處看了一眼,然後才低聲說:“兄弟見他們帶進來的豬籠淌血,怕弄髒了院子,客人見了晦氣,就要把豬籠抬到後廚,可重慶來的幾個龜兒子,死活不讓挪動,說不到時候,不能動豬籠。”
麻義說:“這麼說,豬籠子裡裝的東西不是豬?”
畢耀武點點頭說:“肯定不是。”
麻義臉色非常沉重,說:“人?”
畢耀武說:“差不多。”
麻義說:“是我們的弟兄?”
畢耀武說:“我查過了,馬幫、水路、信行、挑夫的弟兄,一個不少,也沒得人去重慶。”
麻義說:“那裡面裝的要是人的話,會是啥子人?”
畢耀武搖搖頭說:“我說不好,但豬籠裡裝的要是人,肯定和我們密切相關,他們把人這樣子搞到綦江,是要衝我們的喜,讓我們在眾人丟臉,這倒也容易應付,我怕的是,他們搞得這麼神秘,是想讓我們在江湖上沒得混了。”
麻義臉色凝重,附在畢耀武的耳邊說:“現在的情況,你是曉得的,我們說是請客,還不是想聯合這些貴客,借人家的幫助,讓我們自己度過難關撒?重慶人這時來搞事,別說是大事,就是胡鬧起來,我們沒得辦法收拾,就沒得資本和這些貴客談合作!要想辦法把那豬籠奪過來,讓他們沒得鬧,這樣我們才好辦。”
畢耀武說:“我曉得。”
麻義拍拍畢耀武的肩膀,微笑著說:“是大喜日子,笑一個嘛,莫搞得象是天要塌了撒,就算是天塌了,還有我麻某人頂著嘛!”
聽麻義故作輕鬆得那麼一說,畢耀武只覺得鼻子一酸,咬著牙根說:“大哥,沒啥子怕的,實在不行,我就和那幫龜兒子拼命,搭上一條命,也讓他們鬧不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