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羅登和蕭家其它年輕高手相比,冉虎和鳳鳴相處的機會最少,聞言微微詫異。
多數上位者最忌憚有人指出他們錯誤,因為這樣會影響他們神聖萬能的形象,像鳳鳴這樣直言要下屬當面指正的,真是非常罕見。
冉虎猶豫地看了看羅登,瞧見師傅對他肯定地點了點頭,才開口道:「也不能說少主的決定有錯,關鍵是少主並不熟悉阿曼江這段流域的具體情況。」
他一定對阿曼江流域情況瞭如指掌,說到這個,神態頓時充滿自信,有條不紊地分析,「同國是一個很注重水域的國家,因為他們東南面和單林遙遙相對,海岸線極長,東北則有大段阿曼江穿越境內,同國歷代大王都曾在建設水師上花費大量錢財精力,同國水師實力之強,至少這片大陸上的其它國家都不能與之抗衡。不過他們再強,也強不過單林海盜,勢力不能在單林海域中伸延,這導致同國更願花費力氣在對阿曼江這大段流域的監控上。少主,從我們現在所處的江面,直到阿曼江最頂的碌田,一定會遇上好幾處同國水師的攔截點,他們在這些地方常年駐有一定數量的戰船,只要得到命令,會隨時監視江面,配合追在我們後方的戰船夾擊我們。」
容虎在旁邊附加了一句,「鳴王,大王曾派子巖秘密訓練水戰,其中也有針對同國這方面優勢的原因。」
鳳鳴聽得眉頭微皺,忍不住舉手撓頭,忽然又猛地一停,眼睛掃了一圈,想起洛雲仍然昏迷未醒,不在這裡,心裡不好受的嘆了一口氣,連撓頭的心思都沒了,愁眉苦臉地問:「後有追兵,前有攔截,難道我們要棄船登岸?」
他轉頭看看後方,同國水師仍在銜尾追來,不過應該是羅登或冉虎已經對船隊下了明確指令,蕭家船隊並不驚惶,仍然借風行駛,和敵方保持一定距離,不讓自己進入同國水師射程內。
「棄船登岸,更不可行。」尚再思立即對鳳鳴的意見提出異議,「這段流域都在同國境內,上岸也是同國地盤,我們一旦上去,很可能立即遇上同國軍。想那莊濮也是有經驗的老將,他出動大批水師逼迫我們的船隊,不可能不防備我們登岸,必定已經做好陸上圍擊的準備。萬一在陸上被圍,情況會比水上被圍更惡劣,若論突圍,水上應該比陸上容易一點。」
經過同澤城驚險的突圍一戰,他隨機應變的能力得到認可,現在越來越敢坦白表達自己的想法了。
應該說,鳳鳴樂於接受各種意見的隨和個性,給予了每個人發揮各自實力的最佳環境。
「我和尚侍衛的想法一樣。」冉虎點頭,「現在同國動用最大力量對付我們,不管陸上還是水上,我們都要面對巨大難關。不過兩者相比,還是在水上我們比較有信心突破,我們蕭家商船居多,正式水上開戰也許不是同國水師的對手,不過我們有突出的改造帆和高明的操縱技巧,有希望避開正面開戰。只要逃出阿曼江,去到海上,要徹底甩脫同國水師就有把握了。」
鳳鳴轉頭去看一直沉默不語的洛寧,「洛總管的意思呢?」
洛寧心事重重,臉色一直黑沉。
原想著同國大軍追來時,自己絕不會留在鳳鳴身邊,現在卻因為洛雲被該死的烈中石送回船上,而不得不跟到這裡來。
這下可好,變成必須和搖曳的兒子同生共死了。
唉,早知如此,他絕不會暗中殺掉鴻羽,弄到現在連最後一點緩和局勢的機會都沒了。
難道是天意?
洛寧又感嘆又惱怒,眾人商量時,他早走神了,鳳鳴連叫了他兩次,他才醒覺過來,問鳳鳴,「少主剛剛說什麼?」
眾人臉色都隱隱有些古怪。
洛寧身為蕭家高手團的總管,在這段時間內的表現,真的差強人意。
不但沒有發揮出應有的能力,在同澤接應遲緩,差點導致鳳鳴陷在同澤城內,現在討論如此要緊大事,竟然還心不在焉。
鳳鳴比較寬容,把剛才的談話大致說了一下,然後說:「我想知道洛總管你的看法。」
洛寧想都不想就答道:「當然是留在水上和敵人纏鬥。一則比較有逃生的希望,二則,別人可以上岸突圍,但洛雲怎麼辦?他現在連床都下不了。」
鳳鳴大為慚愧。
他剛才確實把洛雲不能走動這一點給忘了。
「就這麼定了。」鳳鳴一錘定音,「我們必須躲過同國水師的重重夾擊,沿著阿曼江一直逃到海上。」
「好!」羅登顯然就等著鳳鳴這話,振奮地說:「這段江面極寬,最適合靈活閃避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