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言打個手勢阻止他,親自走到帳前。
這卷幕帳製作精細,上面以金銀兩色絲線令人驚歎絕倫的繡著無數詭變雲紋,此刻垂下,將密室一分為二,完全隔絕了帳內帳外。燭火搖曳的影子跳動著印在帳上,為這幽靜古怪的地方更增添幾分神秘華麗。
思薔貼心地遞來坐墊,鋪在帳前的地上。
若言盤腿坐上去,隔著幕帳,頗有風度的朝裡問,「小姐,睡著了嗎?」
帳中傳來一聲輕嘆,反問道,「睡得著嗎?」
聲音優美溫婉。
只聽這動人嗓音,就足以令人浮想聯翩。
帳中人定是一名絕世佳人。
若言沒有追問她為何睡不著,反而閒話家常似的道,「這孩子,是本王這次專門為小姐挑選的侍童,小姐滿意嗎?」
「很好。」
「小姐喜歡就好。」若言瞥了旁邊跪伏地思薔一眼,繼續用柔和的語氣和帳中人對話,「思薔做事細心,伺候人十分體貼,本王也覺得他應該能令小姐滿意。」
帳中沉默片刻。
「離王是因為這個,才讓這孩子伺候我的嗎?」
若言高深莫測的微笑,「應該還有別的原因?」
「他的眉目,很像一個人。」
「是嗎?像誰?」
「呵,」帳中傳來一記笑聲,美得動人心魄,繼而聲音又變得幽怨清冷,緩緩道,「彼此明白,又何必宣之於口?唉……這孩子,確實有幾分像他。」
若言道,「閉上眼睛的時候更像。」
「不錯。」
若言視線往思薔背上一掃,表情忽然浮上一層殘忍,不在意地道,「這孩子已是小姐的人,小姐若要驅使奴役,責罰打罵,無需理由,儘管洩憤就是。」他微笑道,「若
覺得他這張臉看著礙眼,也不妨毀了。只要小姐高興就好。」
思薔更低地匍匐在地上,一動不動,背上微微顫動。
帳中人又幽幽嘆了一聲,問,「在離王眼裡,我是這樣嫉恨毒辣的女人嗎?」
若言態度從容,「在本王眼中,凡是心愛之人被奪走的人,都會恨不得將情敵碎屍萬端,凡是遭到背叛的人,都
讓背叛者一生痛苦,這是人應該有的天性,算不上嫉恨毒辣。」
帳中又陷入短暫的沉默。
「小姐心裡真的一點怨恨都沒有嗎?小姐對容恬的恩義有多重,容恬又是怎樣對待小姐的?聽說他連小姐不求名分,只要為他生育兒女的卑微要求都不留情地拒絕了。但縱使如此,本王仍以為憑你們兩人多年的情分,小姐怎麼也會在容恬心中有點份量,所以當日襲擊你們的秘密營後,還花心血埋伏人馬,準備等容恬的救兵到來。」若言語氣平靜,卻充滿蠱惑人心的邪惡力量,說到這些驚心動魄的往事,同情地嘆道,「結果,當本王得知容恬的人馬停駐當地,沒有立即殺回營地時,本王終於知道,原來小姐的性命在容恬眼中,也算不上什麼。」
他不屑地笑了笑,冷然道,「經過這些種種,你如果還敢說自己心裡沒有一點嫉恨,那你就是天下最虛偽的女人。」
他的話,不知是否能打動帳中人的心。
很久,裡面才傳出悽然的苦笑聲,「弱女子落入離王掌中,不見天日,秘密囚禁在這裡,就算怨恨又能怎樣呢?容恬……他們不是以為我已經死在那場大火中了嗎?」
若言眼中掠過精光,「本王有個方法,能夠讓小姐達成心願。」
「哦?」帳中人怔了片刻,低聲問,「什麼辦法?」
「嫁給我,做離國的王后。」
密室中一陣詭異的沉默。
連伏在地上的思薔,呼吸也驟然緊張起來。
「我不明白。」
「本王需要一個新王后,為本王生下子嗣,來安撫離國臣民。」
「大王迎娶王后,不是應該在各國的公主中挑選嗎?」
若言唇角勾起一抹不羈,坦白的道,「離國已經吞併繁佳,一躍而為天下最強大的國家,這個關鍵時刻,引來他國公主做我的王后,反而容易出現變故,阻礙本王統一天下的大業,這些公主,那個都不配當我未來的王后。」
「如此說來,我更不配了。」一雙柔軟雪白的手,從帳中姿態優雅地伸出來,撩起幕帳單一角,露出裡面被若明若暗的燭光照耀得更扣人心絃的絕美容顏。媚姬淡然一笑,「大王別忘了,媚姬曾為繁佳歌姬,又與容恬鬧出這許多事情,這樣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