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對你哥哥們照拂有加,你之前生病的時候也是他來給你看的病開的藥,咱們能幫的就幫一把吧,”她撫著溫華的背,“只是委屈我兒少吃兩頓細面饃饃了。”
溫華這才明白,她搖搖頭,乖巧笑道,“我少吃兩頓細面又怎的?吃粗麵才好呢,吃了粗麵長得結實又有力氣,那個白期知倒是整天吃細面,可是人那麼瘦弱,我朝益哥比他還小几歲呢,不是照樣把他撂倒?”
宋氏無奈的點點她的腦門,嘆道,“真不知你怎麼就看他那麼不順眼!人家跟你平羽哥要好,對你也不錯呀。”
溫華皺起鼻子嘟著嘴,“娘你太偏心了,不能因為他比我長得好看就偏向他說他好呀,你女兒我要傷心了,傷心了——”
梁氏側首輕笑,道,“妹子,這屋裡醋味兒好大呀——”
宋氏也被她幾句話逗得愁容盡去,“小醋罈子,他又不是咱們家的,我偏向他作甚?快把你那醋味兒收一收吧!去,給我把那團線拿來。”
鄧知仁和平羽回來,道先生家裡果然是存糧不多了。
他們過去的時候,李先生正在家裡發愁呢。他家裡雖然只要交上五十斤糧食,可是因為家中被搶,僅剩下幾十斤細糧——這還是因為放的地方不起眼才躲過一劫,先生娘子正愁煩剩下的這點兒東西如何熬到過年,不想鄧知仁他們哥倆就送糧食過來了。
說是來年的束脩,可現在糧價騰貴,從前能買兩石糧食的錢,現在連半石也買不到,先生不理家事所以不明白,可先生娘子卻是感激萬分,待送走了他們哥倆,才將原委一一道來。
先生聽了以後暗道聲慚愧,越發覺得這兩個學生收得好。
家中有糧,底氣便足了,先生娘子決定將剩下的細糧都換成粗糧,這樣怎麼也能支援到來年,再讓其他學生交束脩時一半錢一半糧,省吃儉用好歹能對付到新糧入倉。
她將想法跟先生說了,先生猶豫了一會兒,說道,“還是七成交錢,三成交糧吧,現在糧貴,又遇上這樣的事,未必家家拿得出來,大不了咱們自己省一些也就是了,實在不行就想辦法借一借。剛才他們兄弟送來的細面就不要動了,只給潭兒、寶兒和燕兒吃,別人不許碰。”
先生娘子萬事以丈夫為先,於是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第二天族長便遣人到各家去收糧食,人們不情不願的交糧,難免說上一兩句牢騷話,又有那家中死了人的,雖然免了大部分的攤派,可是遇到這樣的事,心裡沒有舒坦的,有老實的便快速的交了糧好辦喪事,也有撒潑耍賴的,收糧的人自然免不了受氣。
收糧的人到來,宋氏也不和他羅嗦,很乾脆的把糧食交上去,隨即便將家中的院門緊閉,未幾,就聽得隔壁的鬧將起來,有哭喊的,有罵街的,不多時,就聽到一個氣急敗壞的男人的聲音,“你們家一共只要交四十斤,值得什麼?誰不知你家從別處搶了不少糧食?哭什麼窮!再囉嗦就等著族規懲治吧!”
聞言,哭聲頓時就小了許多。
宋氏站在院子裡,面向和隔壁素孃家接壤的院牆,待那一邊漸漸沒了動靜,才轉身緩緩走回屋裡。
“娘……”溫華有些擔憂的看看隔壁的方向,“怎麼辦?以後跟他們家……”
宋氏摸摸她的腦袋,“沒事,這回是他們不對,咱們沒什麼理虧的,只是他家都不是好人,離他們遠些也就是了。”
“他們……會不會再來鬧?”
宋氏喝了口水,拿起針線,“他家老大老二家的都守了寡,還不知會怎麼鬧騰呢,老三才定的親,估摸著也是要退的,一時半會兒還顧不上鬧騰咱們,咱們且看著吧。”
溫華暗道,看來宋氏對隔壁那家人很是怨懟呢,要不然以她的性格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大哥回來了
據說那些來襲擊鄧家村的響馬後來又零零散散的在不遠的幾個村莊劫掠了不少糧食,各村各莊為此十分緊張,加強了防備,那支在鄧家村遭襲時出現的軍隊不久之後也在鄧家村和白莊之間駐紮了下來,據說白莊白老爺子的兒子和那千戶上司的岳父關係很好,託了那一位的蔭庇,鄧家村也得了好處。
因有著這一層關係,那千戶倒是不再獅子大開口般的整天要人要糧,然而陸陸續續的也被他弄走了不少東西,這樣的損失自然又是大家攤派,好在族長後來想法子去求了白老太爺,兩個莊子湊份子備了禮品給那千戶送去,才不再三天兩頭的來打秋風,然而此時家家都沒有多少餘糧了,就連過年也勉強。
鄧知仁在響馬來襲之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