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連清和伏氏,成同知在心裡又多兩分的提防,他看著還在皺眉沉思的自家娘子,揚眉一笑,“好啦,你也不用多想,對了,我聽說伏氏在縣裡要開一個甜品鋪子,到時侯,你帶人多過去看看。”
“是,老爺,妾身曉得了。”
“還有,收收你那性子,別老是得罪人都不知道。”
成太太瞪了眼成同知,可轉而,又似洩了氣的皮球般點了頭,甚是有些不情不願的點頭,“好嘛,我曉得了。”
用過晚飯,成同知擺手,“我去書房,你自歇著。”
“老爺慢走。”看著成同知走遠,成太太氣的擰緊了手裡的帕子,扭頭坐在椅子上,臉子就落下來,“去,把姨娘們給我叫來,就說,我不舒服,讓她們過來服侍。”
哼,不在正房留宿,也別想去那些狐狸精們的屋子!
夜色寂寂,書房。
成同知看著面前的人,神色複雜,淡然疏離的語氣裡透著幾分怒氣,“我和你說過,讓你不許到我家裡來的。有什麼事不能在外頭說?”
“外頭說,外頭說那也得我找的到你人吶,我的成大人。”對方一襲黑衣,中等身材,面容掩在窗下的暗影看不清,可聲音卻透著陰森森的寒冷氣息,“姓成的,你現在想著卸磨殺驢了,覺得我們這些人沒用,想著拋下我們,你自己當個好官了,是不是?”
“你這是什麼話,我哪裡用得著卸磨殺驢?”成同知坐在椅子上,身子繃的緊緊的,雙手用力摳進椅子扶手,看似平靜,實則卻是全身都用了十二分的戒備,雙眼死死盯著那人,“這話,是你們主子讓你來說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那人囂張至極,根本沒把成同知臉上一閃而過的陰鷙看在眼裡,不過是個被主子擺佈上來的棋子罷了,還能脫得了主子的手心?
他一聲冷笑,“主子讓我來告訴你,多留心些咱們這位連大人,若是有出什麼差子,呵呵,你能想的到下場的。”燈火啪的爆起,映出燈影下,窗下暗影中那人一臉的疤痕和猙獰冷笑,“咱們的前周大人,應該還沒走遠吶。”
“成大人,何去何從,三思而後行吶。”
那人一聲輕笑,轉身,拂袖,揚長而去。
身後,成同知抬手砸了桌上的硯臺,聽得身後脆響,那人吃的一笑,身子一閃,縱身溶入夜色之中。書房的動靜自然是驚動了外頭的人,小廝膽顫心驚的聲音響起,“老爺?”
“滾,不許進來!”
外頭小廝默了一下,退後幾步,站在了門外侯著。
屋子裡,成同知臉色鐵青,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目光中帶著森然,手握成拳,力道之大,捏的指節都咔咔作響!那些人,那些該死的東西,該死的,竟然敢要脅他!
前周大人,那是誰?
慘死的前任縣令!他還沒走遠,在等著誰?
等著他姓成的!
早知道,早知道他就——
可眸光微轉,所有的話都化為一聲無奈而頹廢的嘆息。
早知道如此……可事情若是當真從頭再來,讓他再重新選擇,怕他還是會這樣的決定吧?成同知有些頹然的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陷在椅子上中,有些方正的臉上青紫白紅的幾番變幻過後,最終,他似想通了什麼,又好像是豁出去了一般,臉上一抹戾氣掠過。
即然對方不仁,那麼,就休怪他不義!
連清晚上沒出去,就難得的在家裡陪著辰哥兒玩,父子兩人玩了會大眼瞪小眼,連清的目光一閃,不由的又看向一側苦思冥想的伏秋蓮,自家娘子在做什麼?
忽而低頭疾寫,忽而咬著筆頭愁眉苦臉的樣子。
連清幾次悄悄把視線掃過去。
心裡頭卻是好奇的好,自家娘子這是在做什麼呢?
“爹,爹,爹——”小傢伙看著自家爹的注意力被吸引走,他不樂意了,使勁拽著連清的袍子往上爬,小手小腿倒是有力的很,連清被他給逗樂,伸手把他提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看到小傢伙雙眼盯著自己腰裡的玉佩不放,便拿過來給他玩,自己側仍是盯著伏秋蓮不放——
他家娘子又不要考試,這兩天好像用起功來了?
“娘子,你在寫什麼呢?”終於忍不住的問出聲來,伏秋蓮抿唇一笑,早就看到連清忍不住,她才還想著連清還要再等多久才問出來呢,沒想到她這裡念頭才落下,連清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咪了咪眼,她朝著連清嫣然一笑,“我之前不是和相公說要開個甜品鋪子麼,我在想選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