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蓄勢待發的第三隻龍蝶爪“呼”地撲出,這是一隻碧綠色的爪子,它不像前兩隻龍蝶爪那樣剛硬,而是柔軟如蛇,彷彿舞動的藤蔓纏住了海姬,爪尖用力一扣。海姬悶哼一聲,伸手捂住左肩,幾滴鮮血濺了出來。
我嚇得急忙收爪,不安地道:“你沒事吧?我真該死,居然弄傷了你。”惴惴地察看海姬香肩,幸好傷口很淺。
海姬點了一下我的額頭,嗔道:“好狠心的小無賴!算啦,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收起脈經網,滿臉欣慰:“你如今法術高強,我心裡比什麼都歡喜。”
我苦笑一聲:“剛才只要你收緊脈經網,我已被切割得粉身碎骨了。唉,和你比我還是差了一點。”
海姬勸慰道:“要不是靠脈經網,我一定不是你的對手。你現在欠缺的只是妖力和經驗,只要勤加修煉,將來一定會勝過我的。”
我點點頭,開始認真修煉。海姬也常常陪我一起喂招,有意無意地洩漏出幾句脈經甲御術的口訣。不知不覺,我們在橘子洲已經住了七、八天。男女搭配,倒也修煉不累。
這天夜裡,我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索性一個人出去逛逛。渡過湖,穿過山縫,又回到了外面的山谷。四周幽靜,秋蟲在草叢裡鳴叫。夜空一片深藍色,月亮如同嵌在藍冰裡的一柄玉簪子。仰頭望著明月,我嘆了口氣。
月魂道:“你有心事。”
我苦著臉:“說實話,我怕到時對付不了雲大郎。記得師父說過,把秘笈練到化境需要好多年,而我只有一個月的時間,根本不可能一口吃成個胖子。現在我每種法術都是半吊子,拿什麼破解雲大郎的黑包袱?”
月魂冷然道:“可惜你聽不見我的樂聲。”
“聽到了又怎麼樣?”
“如果能聽到,你的魅舞就會邁入一個全新的階段。黑包袱、脈經網這類的玩意,怎麼能困住真正的魅舞?”月魂幽幽地道:“在你心裡,魅舞只是殺敵的武技,但你錯了。只有當你真正明白魅舞是濃烈的生命之舞,只有當你心中充滿了對美好的渴望,你才會聽見我的樂聲。”
“那個拱門下的黑影到底是什麼?”
“等你聽到了樂聲,自然會知道的。”
我沒好氣地瞪了月魂一眼,心裡打定主意,決鬥時一旦不妙老子就駕起吹氣風,一逃了之。我可不幹打腫臉充胖子的傻事。
想了一陣,正準備回去,我忽然聽到對面的樹叢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爬。透過枝葉縫,我隱約看見泥地上晃動的黑影。
“誰?”我喝問道,猛地撲過去。夜風吹得花草亂顫,樹叢裡什麼都沒有。我呆了呆,難道是我眼花了?但以我現在的眼力又怎麼可能看錯?
定定神,我在四周仔細搜尋,草地有被壓碾過的痕跡,還殘留了不少斷樹枝。月光下,一株野草微微泛亮,幾滴深色的液體沾在草尖上,液體是暗紅色的,我湊上去一聞,是腥味的血!
我吃了一驚,這座山谷裡難道還有其他人?又或者是什麼受傷的野獸?血還沒有幹,說明對方剛剛離開。我立刻搜遍山谷上下,忙乎了大半夜,還是一無所獲。正在疑慮,眼角突然瞄見一個頎長的影子映在地上,微微晃動。影子向前一步,伸手要搭上我的肩膀。
我心頭一緊,裝作什麼也沒察覺,猛然轉身,揮拳擊去。“砰”,拳掌交擊,手彷彿擊在刀鋒上,隱隱作痛。
“海姬!怎麼是你?”我望著眼前的人,放下拳頭,長長地鬆了口氣。
“小無賴,你在做什麼?”海姬滿臉訝色:“我發現你不見了,怕你有事,所以來山谷瞧瞧。”
我把看見黑影的事告訴了海姬,她不在意地道:“我從沒有在這裡見到過外人,一定是受傷的野獸。”
我搖搖頭:“不太像是野獸,如果山谷真的潛入了外人,那可能是雲大郎或者何平的手下來監視追蹤我們的,還是小心點好。”把她帶到那片樹叢,指給她看血漬時,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哪裡有血?”海姬奇怪地看著我。
我一下子傻眼了,草葉上的血漬消失得乾乾淨淨,地上的斷樹枝也不見了。海姬柔聲道:“你是不是練功練得太累了?修煉過急,容易出現走火入魔的幻覺。不如休息幾天,去大千城玩玩吧。”
我連連搖頭,沉吟了良久,忽地刻意大叫:“一定是我頭暈眼花看錯啦,我們走吧。”
第二天半夜,二更光景,我一個人悄悄鑽出山縫,再次進入山谷。夜空陰雲密佈,沒有星月,四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