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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不知道多少。”

我曾聽過不知多少新的理論,但是像羅克這樣的說法,倒是第一次聽到。這時我的心情,與其說是駭異,不如說是震驚來得好些。我失聲道:“那……你們在從事消滅所謂愚人的工作?”

我在這樣講的時候,連聲音都忍不住在發顫。因為羅克的話中,我可以聽得出,在他的心目中,地球上的人,至少有百分之八十是他所謂“愚人”、“低等人”。

羅克苦笑了一下:“真應該這樣做。但是我們還始終是這個時代的人,我們的觀念再新,有時也很難突破總體的概念。例如殺人是殘酷的這個觀念,我們就很難轉變為殺人是慈悲的。”

海文喃喃地道:“殺人和慈悲連在一起,我還是第一次聽到。”

羅克道:“其實,很多人心中明白,用無痛苦的方法減少一大批活著不知幹甚麼,生命過程和昆蟲、植物並無分別的人,對於其餘人是極度有利的,但是既然人人認為每一個人,即使他的生命過程像昆蟲,他也有生存的權利,這種行動,自然不可能展開,雖然明眼人看出,這樣下去的結果,是全人類玉石俱焚,同歸於盡。”

海文伸手劃了一個“十”字:“謝天謝地。”

我雙眉緊鎖,羅克的這種觀念,我自然不能接受,但是我倒也並不否認這種說法有可供深思之處,那牽涉的範圍太廣,我不想和他再爭論下去。

我道:“那麼,你們在做甚麼工作呢?”

羅克道:“我們致力於儘量挽救優秀者的生命。”

我悶哼了一聲:“你所謂‘優秀者’,正確的稱呼,應該是成功者,像陶啟泉,像齊洛將軍,像辛晏士,像阿潘特王子──”

羅克道:“凡是成功的人,一定是優秀的人,凡是優秀的人,也必定成功,二而一,一而二,不必多咬文嚼字。”

對於羅克這樣的說法,我無法反駁。我看到丘倫坐在羅克和那漢子的中間,對於我們激烈的爭辯,像是一句也未曾聽進去,神情仍然是那樣惘然,看來和白痴無異。

我向丘倫指了一指:“在我看來,丘倫是一個十分優秀的人,在你們的心目中,他或許是一個低等人,所以你們才將他囚禁了六年,使他變成痴呆?”

杜良和羅克兩人,本來一開口就滔滔不絕,似乎絕沒有甚麼難題可以難得倒他們。可是我一提起丘倫,兩個人不約而同,一起抿緊了嘴,不再出聲。

我進逼道:“如果連他也只好算是低等人,那麼,消滅低等人之後,地球上還能剩下多少人?一萬?八千?”

杜良道:“我們並不認為他不優秀。”

我道:“那麼,為甚麼他要受到這樣的待遇?”

杜良伸手在臉上撫摸了一下:“他的事,是一個意外,真的是一個意外。”

我再進逼:“甚麼意外?我看不是意外,是你們的犯罪行為之一。”

羅克怒道:“你真是一頭驢子。”

我道:“罵人是驢子,並不解決問題,我只要將丘倫的事,公諸社會,你們任何工作都難以繼續下去了。”

杜良又驚又怒:“你不會這樣做。”

我十分肯定地道:“我會的。”

杜良說道:“那對你有甚麼好處?”

我裝出一副狠勁來:“有時我做事,不一定要對自己有好處,損人不利己,也是好的。至少,我可以替我的朋友出氣。”

我裝出一副狠勁,因為我發現,杜良和羅克,雖然曾經用過不正當的手段對付我,例如曾使我麻醉昏迷了十二天,剛才又拿槍指著我,可是他們對於這種事,都顯然並不熟練。

也就是說,他們本質上是科學家,是知識分子,很容易對付,我這樣逼他們,就有可能令他們把事實的真相透露出來。果然,我的恐嚇生效了。羅克和杜良都十分憤怒,可是卻全然無法對付我。過了一會,杜良才道:“丘倫已經死了。”

我和海文陡地一震,丘倫已經死了,這是甚麼話?丘倫明明坐在車子裡。雖然他的神態有異,但絕不是一個死人!

在我還來不及對杜良的話作出反應之際,杜良又道:“他在一次意外中喪生的。”

我指著丘倫,張大了口,仍然說不出話來。

事實上,在那樣的情形下,我不必說甚麼,用意也十分明顯:丘倫明明在這裡,你怎麼說他在意外中喪生?這不是胡說八道嗎?

杜良和羅克互望了一眼,杜良向羅克投以一個徵詢的眼色,羅克緩緩地點了點頭。杜良道:“這裡不是詳談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