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上馬的,幾乎無一例外,剛走兩步,馬蹄就被石塊卡住了,隨即絆倒,然後就隱沒在身後的黑暗中,最後還會偶爾傳來兩聲慘叫。
但究竟是什麼東西在作怪,柯爾克自始至終也沒能看到過。
好在大多數人都跟著柯爾克的父親跑了出來,等確認已經安全了,清點人數後發現,還是少了兩人,騎來的馬也都全部被留在了原地。
此時誰還敢再回去?眾人只得暫時找了處地方落腳,說什麼也要等天明瞭再做打算。
安頓下來後,人們圍著柯爾克的父親和同去的另一位老把式,到底看到了什麼?因為其他人都只管跑了,根本不知道有什麼?
兩人回憶了老半天,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之所以要跑,是因為他們來到那木樁附近時,非但沒有看到原先拴在一旁的馬,而且還看到了一條人的大腿,現在回想起來,應該就是先前下去那年輕人的。兩人當時已經非常恐懼,身邊又突然響起“嘶嘶”和“沙沙”的聲音,再看了看眼前的那條斷腿,這才發足狂奔了回來。
當晚,沒有人敢睡覺,到後來實在堅持不住了,也是輪班值夜。好不容易熬到了太陽出來,當人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昨晚宿營地時,依然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這裡就像刮過了龍捲風一樣,所有物品散落一地,除了金屬,其他材質的東西幾乎全都碎成了一塊一塊。原先集中拴馬的位置,地上到處都是斑斑血跡,甚至還有幾塊碎骨,不知道是馬的還是人的。當然,失蹤那幾人再也沒了蹤影。現在回想起來,恐怕也是因為那十幾匹馬擋著,才沒要了他們這麼多人的性命。
搜尋到最後搜尋成了這個樣子,已經沒人有膽量再呆下去了,只得立刻回到庫車。但這件事柯爾克的父親二十五年來始終記在心裡,中間他也曾數次想要再去一探究竟,都在家人的多方阻撓下無法成行,這也成了老爺子晚年的一塊心病。直到幾年前他去世,將這唯一的心願交給了柯爾克,希望他在有生之年,能揭開這鹽水冰川的神秘面紗。
聽柯爾克說完,我似乎有些明白了,當時整個庫車都沒人肯來,只有他肯,果然還是另有企圖的。不過…既然他也想揭開這古河道的秘密,卻又為何反覆阻撓我們呢?順著我們的意思,他不是能更快達到自己的目的麼?
待我問出這個疑問,柯爾克大哥一笑道:“不,我跟你們來,錢不是主要的,尋找真相也不是主要的,只有人才是主要的!我尋找真相的目的,也是為了讓這條古河道不再‘吃人’,所以我不會拿你們的性命去做試探的。”
瞧著這位維族大哥真誠的雙眼,我覺得自己似乎有些渺小,正打算再問他些別的什麼,遠處溝中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呼喊聲。
我們倆的神經頓時都緊張了起來,這還沒天黑呢,難道就出事兒了?!當下沒敢考慮許多,我們立刻朝溝中的營地跑去。
來到古河道邊上,才發現竟是虛驚一場,原來那個又瘦又低的趙子明在支帳篷時,沒看到身後有一個小水坑,直接就踩了進去,誰知道那水坑看似淺淺一層,直徑也就半米多點,實際上卻深得很,這傢伙掉進去後頓時就淹到了胸口,多虧了他手裡還拽著帳篷的繩子,這才沒有滑進去。
幾個人笑著將他拽出來,殷騫找了一根搭帳篷的不鏽鋼棍,足有兩米長,往那小水坑裡一戳,竟然一沒到底。
這時我和柯爾克已經走到了近前,殷騫撈出棍子,直起身吐著舌頭道:“好傢伙!這玩意兒深得狠哩!我原以為了不得能淹到腳脖呢!”
隨後我們又探了探附近的幾個水坑,有深有淺,但都比表面上看到的感覺要深。這些水坑開始讓我感覺到一絲的不安全感。
又找到韓教授,我大概和他講了一下柯爾克幼年的那次遭遇,看看是否能再勸一勸大家,還是儘量不要在溝底紮營的好。
老人家等我說完,對了對鼻樑上的眼鏡,對我和柯爾克道:“唉~小賀你知道,我不是不信這些事情,我也遇到過。可是你看,大家費了半天勁兒,帳篷什麼的都支好了,你現在又讓換地方,都不肯幹啊!”
“累點兒總比把命搭進去要好吧?”柯爾克勸老先生道。
“問題就在這兒!”韓教授看來是也不希望動了,和柯爾克理論道:“你要是昨天說,大家估計也就聽了。現在Rock他們倆都睡了一晚上,什麼事兒也沒有,我倒無所謂,你指望他們誰信你?我看明天再說吧!”
柯爾克頓時語塞,這的確是最難解釋的。
第九十六節
柯爾克頓時語塞,這的確是最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