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看來,應該是回來的半路上被人下黑手了。
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想必沈夜和沈霽是清楚的,畢竟沈曦平時都會隨身攜帶淚影蟲,而淚影蟲回到她身上時,珠囊裡已經空了。再加上,兩人還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確認沈曦身上沒有任何隱患,這才鬆了一口氣。不過看父親和兄長的神情,似乎並不打算將當時的事情告訴沈曦,儘管她就是當事人。
想來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而對方暫時不想打草驚蛇,所以才沒有滅口吧?還是說……有什麼顧忌?
事後想想真的很驚險,放出淚影蟲的時候,大概已經做好了“老哥老爹萬一我出事了記得報完仇墳前三柱香讓我含笑九泉”的心理準備了吧?
能全須全尾回到神殿,某種程度上還真是託了這副小孩子外表的福。
既然親爹親哥那邊走不通,那就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沈曦摩挲著腰間的蟲笛,看向從陽,露出了純真甜美的笑容。
“於是,你真的不打算說實話嗎?老實交代了之後,我們還是好朋友。”
從陽瞬間退到了門外:“我才被你親爹親哥逼著保證不讓你捲進來的……你真的不打算放過我嗎?其實你可以考慮一下我們絕交的!”
“但是你沒我爹我哥他們骨頭硬,欺負人就要挑軟柿子捏,不是麼?另外我們的友情還沒有走到盡頭。”
一邊說著,沈曦開始慢條斯理地從床底下往外拖蠱罐,“好像你們都以為這幾年我都把心思放在治療和輔助類的蠱上面了?”
天天躺在大規模殺傷性生化武器上面睡覺的人,全流月城也就她一個。
“我哪裡軟柿子了?!”從陽繼續往外退,“我跟著師父掏心挖肺切塊的時候你敢看嗎?敢嗎?”
“我現在就能把你變成屍體送給七殺祭司掏心挖肺切塊你相信嗎?”
“……好吧,算你狠。”
“哪裡哪裡,過獎了。”
沈曦你在我面前這麼兇殘你老子知道嗎?你哥哥知道嗎?——從陽內心深處發出了吶喊。
“……後來我也是聽大祭司說你回來的路上出事了,才知道原來櫝塍他們也摻和進來了……”
聽到這裡,沈曦抬起手,示意從陽暫停:“你說的摻和進來指的是什麼?另外,你跟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有什麼關係?”
“我孃的祖母跟城主的祖父是同父的姐弟,所以意皋想攛掇我支援他……”
意皋是現任城主的弟弟,也就是滄溟的叔叔。如今城主病重,假如他去世之後,滄溟仍然無法離開矩木,那麼意皋上位的可能其實還是很大的。不過,他現在也面臨著一個很大的問題——沒有子嗣。
“你沒攛掇成,於是乾脆攛掇你曾外祖母留下來的那點勢力了?”
從陽點點頭:“我腦子有病才跟他混,說事成之後便立我為繼任者……老子明明跟他是同輩啊!!!”
“噗~大概的情況我可以想象……”沈曦一個沒繃住,笑了出來,“那麼我去找櫝塍的時候,他們到底在幹嘛?”
“……造兵器。”
原來是不小心闖進了軍火製造交易現場,難怪要處理人證。
“他們預備什麼時候動手你知道嗎?”
“不知道……”從陽無奈地搖了搖頭,“雖然還在拉攏我,但是具體計劃意皋沒跟我透露過……你打聽這個幹嘛?”
沈曦歪了歪腦袋:“當然是送上一份大禮,作為報答咯。”
一邊說著,她拿起蟲笛橫在唇邊,聚氣吹奏。
雖然不是沒被沈曦的笛音摧殘過,難道能聽到些有韻律的調子,從陽卻感到一陣毛骨悚然,寧願聽沈曦平日練習時那種毫無章法的笛音。
果然平時不怎麼生氣的人發起火來才更可怕……
伴隨著陰寒幽詭的笛聲,無數細小的四翅淚影蟲次第浮現,隨即指法一變,滑音上轉,幾乎佔據了半個房間的淚影蟲瞬間隱默,消弭無痕,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你、你這是要……監視全城?!”從陽為沈曦的壯舉感到歎為觀止,“被城主發現你就完蛋了啊!”
沈曦白了她一眼:“我沒你這麼蠢……重點監控意皋和櫝塍那幫人。”
“那萬一被他們發現了,弄死了你的蟲子怎麼辦?”
“那不是更加說明了監控的地方有問題麼?”沈曦繼續翻白眼,拖了張椅子坐下,“我不會告訴爹爹讓他派人去查?”
監視都敢監視得這